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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排长张海鹏

来源:作者:桦林边缘时间:2016-10-23热度:0

 从第二天起,根据杨中久连长的命令要把在自己眼前都是荒草历历不平的山地,马上开拓出来,并依次建一片临时军营。包括一排长成志熙、三个排长的解放军官兵立刻挖地、除草,一时间,在这一诺大片的山地上,尽是身着绿色军装,腰间紧系着朱红色皮带的解放军在茂盛的叶草间,挥举铁锹,开挖起来的一派热闹繁忙的场面。不了解的人看见了还以为这些解放军在那里挖地种菜或者在开荒。这样,又十分劳累地干了三天,解放军六连就在荒山里,开辟出一大片的坡地,并根据连的顺序如:六连一排、二排的顺序到四排,搭建了临时营房在这里待命。战士们把胶布搭在湿冷的地上,作为自己的床,又根据一班顺序直到四排十二班止住进了用竹子搭建的营房里。

从山地下,你能看见位于一长片斜斜的土坡上的由绿色竹子制成的解放军营房。在房子的下面是已经把草除掉的坡坎,而在解放军一长排营房后面是一片绿草青青的较高而连绵的后山。时不时,有个把身着红色领章、军帽上有醒目的红五星、腰间紧系着朱红色皮带偶有进出有些发暗营房的解放军战士、指挥官等。

营房建成了,接下来,就是平静短暂的训练生活。

大家住进去后,杨连长告诉大家在这里主要是:待命,至于好久就不清楚。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训练,排里开会,班里读报学习,有时,指导员朱山荣跟大家讲国际形势。

司务长尹闪庆还发跟每个人蜡烛、蚊香,还打绷带、防止虫咬等,一排长成志熙跟战士们传达白天在连部开的会议内容。

晚饭吃过后,有些战士呆在简易营房里把纸放在屈膝的大腿上写信,有些战士就跑到别的连排找和自己入伍的老乡聊天去。

大家住在这里,心情是烦躁不安的,都非常清楚 :那天上级一道命令,就上了尽在不远的边境战场,那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所以有些战士把自己苦恼的思绪找和自己一同参军的同乡倾诉。

成志熙当然有这样的思绪。他也想看看自己的亲密战友。到了傍晚,大家吃过晚饭,他就去找二班长唐建宁、黄瑞东或去7班长谭显荣那里去了。

他们四五个战友到山边的石头上坐着聊了很久,都是谈当前的部队驻扎和今后的前景问题。后有些人到山的那边看夜景去了,这里就剩下谭显荣,和成志熙两个人。忠厚、有头脑、几年部队生活使他更加成熟的重庆籍解放军班长。

成志熙排长看到他俩(唐建宁、黄瑞东)都走开了,可心里对刚才大家的聊天感到没有什么兴致。一直以来,成排长有一件心事,随着到这里一一一云南的边境,他就感到如一块石头总压在他的心上。他忧心自己:在上了战场的某一天,打仗牺牲了,他的妈妈就没有人来养老送终了,他的上面就只要一个姐姐,女儿总是要外嫁的,母亲总是需要儿养老送终的。他应该是他们这几个战友中由于职务的原因,已经感到要作战的气氛在离他们很近了。尽管大家刚才都讨论了所处的环境对部队的不确定情势都非常忧心,这时,大家的心情就像看见风在吹,一会大,一会儿小,至于落不落雨无法判断的心绪中。有可能目前的中越边境紧张态势,在紧张过后,就没有事呢,也有可能要打仗呢?哎,谁又知道呢?……

成志熙在这方面心情更重。他有一种现实的看法,上头水寨离越南红河只有三公里,也许上级一声口令,就要跨河作战,可这又难以判断。而从他心里来说,他主要想:一旦打起仗来,自己牺牲了,一个人就算了,可是现在,他的妈妈还在,谁来为自己的母亲养老送终?他想到了忠厚正直的重庆战友谭显荣可以替他完成这事。他就抬起脸,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谭显荣,也是一个血气方刚、厚道、正直、军事技术非常好的青年解放军班长。既然都是好战友,自然就知道各自的性格。

“老谭,你怎么不看看夜景?”成排长问,他在找话说,也感到自己没有话说。

厚道开朗的谭显荣回答:“我跟他俩看风景了,谁来陪你。我们几个好不容易碰到一起。”

成志熙感到了谭显荣真挚的心灵,并看见他注视着用自己的充满质朴而赤诚明亮的眼光,而随和说:“我们又不是外人,你要去看,就去嘛。”

“我不去。”谭显荣说,他不想去,他决定和成志熙一起,以免他不好耍。平时,解放军训练多,就是有一个机会,也不一定碰面。谭显荣知道:如果打起仗来了,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要珍惜眼前大家相聚的机会。

“看来,我们要打仗。”成志熙说。

谭显荣看到了成志熙略有些叹息的说话声,他感到了自己亲密战友有心事。

“老成,现在不要想这么多。”

“为啥子(四川话,为什么)?”

“真的要打仗了咱们就上,就是死也要上。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我们从参加了解放军的那天开始,就会有这一天。”

“老谭,我不是这个意思。”成志熙说。

成志熙感到:谭显荣跟劝解一个思想有事想不通的人一样,而他不是这个原因。他知道自己不管怎样都要上战场作战,打死了,就算了,因为,他是解放军保卫国土和人民是一个解放军的神圣职责。他只是担心他母亲,自古以来,母亲都是跟着儿子的,希望儿子为自己养老送终。他想道:哎,如果我死了,我妈怎么办?我这作儿子的就不能孝顺她了,这是多么遗憾呀!

谭显荣看了下成志熙有些忧虑的眼睛,问:“那你指什么?”

成志熙是信赖自己最好战友的,在这样一个问题上,他主要是把自己的心事告诉谭显荣,否则,他上了战场不得安宁。

“老谭,你是我最好的战友。”

“是呀。”厚道的谭显荣脸往上一抬,耿直的他说。

“现在,就我们两人,我有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在黑越越的山地边,成志熙略有点看到谭显荣的如细点的微亮眼光,听到谭显荣说。

“我担心我妈。我想我可能在未来的战斗中被打死,我就无法照料她了。”

“是呀!”谭显荣明白:成志熙担忧自己死后,母亲该怎么办的问题,心里也抖了一下,不禁有同样的感想。他想道:如果我死了,我母亲呢?她怎么办呢?想到这里。他知道:自己的最亲密战友要对自己做出交代,也不禁惦念起自己在重庆沙坪坝家里的妈。

两人都一时默然无语了。过了会,成志熙略抬起脸,郑重地说:

“老谭,我有个提议。”

“你说。”谭显荣知道自己的战友要说什么话,他决定作出承诺。

“如果我们两个其中有一个在战场上牺牲了,其中一个就到对方的家里照顾他母亲,当儿子把他老娘养老送终。”

“要的(四川话: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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