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静默地生长,我对白菜情有独钟,心头萌生几多爱怜。
早在小时候,就对白菜十分熟稔。那时,一交立秋,家家户户都或多或少种上几垄白菜。伴随着几场雨水的浇灌,白菜很快就长成个儿。更奇妙的是,白菜与萝卜、胡萝卜种在一起,白菜的洁白,萝卜的青绿,胡萝卜的浅红,相映成趣,如诗如画。
直到小雪来临,气温骤降,连同萝卜、胡萝卜一起,这才储存在地窖里,覆盖上厚厚的土层,一冬一春的菜蔬就有了保障。吃的时候再扒出来,那菜新鲜如初,即使大雪封门,足不出户,也可享受到这些泥土里的甘甜与芬芳。
记得上小学时,老师教我们画画,画得最多的,就是不起眼的白菜和萝卜。
齐白石的白菜张大千的萝卜——名人笔下的瓜果蔬菜,非同寻常。等长大后,看到大师齐白石的水墨画《白菜》,不禁称奇——浓墨重彩的叶子,淡淡几笔的粗腰身,勾勒出惟妙惟肖的白菜,旁边一只蚱蜢,栩栩欲生,迈步前行的样子,真是神来之笔。我仿佛看到,在高远的秋阳下,谁家地里浓绿的白菜,一大团一大团,壮硕而有气势,蚱蜢振翅欲飞,一股醉人的乡野气息扑面而来。如果可能,哪位音律大师能为齐大师的《白菜》谱上一曲,像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一样醉人,又像雅尼的轻音乐《和兰花在一起》一样柔曼,那就太美了!
散文家厉彦林在《大白菜》中,对白菜的种植有着极为生动的描述:“每年立秋前各家各户忙着整理菜园地,施肥、翻地、耙地、调畦、扶沟。白菜种子下地三四天,菜苗就密密麻麻地长出来了,每天傍晚或者清晨要溜一遍水。如果大晴天,清晨就要摘来宽大的梧桐叶、蓖麻叶,一片一片盖到白菜苗上,防止阳光灼伤了娇嫩的菜苗。傍晚将梧桐叶、麻籽叶一片片掀开,再给菜苗洒一遍水。一夜功夫菜苗就窜一大截……”
往日那种一家一户的小农经营方式,早已消失在岁月深处,如今的白菜,都是为了经济效益而大面积种植,大多采用育苗移栽,大机械作业,动辄十亩八亩,甚至数十亩,铺天盖地,葳蕤而有气势。
市场价格的波动,往往会使白菜时而烂了市,时而又变成抢手货。其实,菜农们并不在意一时的得失,庄稼不成年年种,不是说,海有潮涨潮落,月有阴晴圆缺,花开花落年复年,他们在意的是那份耐心,那份执着。
如今,许多家庭的客厅里,常常会摆放一棵玉石白菜,洁白而又翠绿,敦实而又憨厚,满屋生辉,图的是个吉利。一棵简单的玉石白菜,就会使人产生丰富的想象:秋野里摇曳的野草、满天的彩霞、飞翔的野雀、大片大片长势喜人的白菜…..就会尽收眼底。
此时此刻,料峭的北风中,如果吃一回火锅,白玉似的白菜、翠绿的菠菜、小油菜,佐以鲜嫩的羊肉卷、滑溜溜的粉条、嫩嫩的豆腐……烹调出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把酒临风,岂不美哉!
白菜,扎根于大地,从容而自信。白菜,从里到外,洁白无暇,一尘不染,把自己无私地奉献给人类,秋天破土,秋天收获,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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