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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临沣寨

来源:作者:马艳时间:2018-11-23热度:0

   临沣寨因古时被柏水、丰溪两河环村一周,故称"水田村",位于河南省平顶山郏县堂街镇。她像呆在深闺的大户人家的女子,不肯轻易向世人显露她的真容。一路打听,众说不一,更有不知道这个地名的。过了汝河,知道它的人才多起来。

    终于走到临沣寨大门前。门旁边立有两块一米五高的两块水泥底座石碑,第一块碑是国家建设部、国家文物局、郏县人民政府2005年9月15日所立,将临沣寨冠以“中国历史文化名村”之名;第二块碑是2013年3月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布临沣寨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门前有条干涸也不宽深的护城河。

    石头凿成砖形,再一石一石砌成大门、城墙。经过打磨的石头砌成的圆券门,显得古老朴拙雄伟,寨门是榆木镶铁皮制成的两扇门,铁皮已锈迹斑斑,依稀可见原来的威武雄壮。沿着石阶登上寨墙,见岗楼矗立,已脱漆的朱门紧锁。岗楼两边甬道宽阔平整,宽阔处可并排站立四五人。寨墙上有城垛800个,围长约1100米,把古村落紧紧围住。但现在在西寨门能看到的长度仅只有300米。这样一石一石地凿平整、再垒砌,怕要耗时七、八年才能筑成这当时足以抵挡外敌入侵的坚固寨墙。筑寨墙的石头都是褚红色,所以又称红石寨。垛口处有一人高,下午的灿阳照射着墙内外挺立的树梢、细枝,一派明亮祥和宁静。墙外是田地林木,墙内是散居民户,明清时期古民居与新建民房交织错落。但寨内冷清,居住的没有几户。因为被评上历史名村,加上房屋年久失修,大部分村民都迁到村外去了。

    一百多年前临沣寨人的智慧,还表现在他们设计的寨门外的两道防洪闸门和向寨外排水的暗道。临沣寨处两河交界处,地势低洼,极易发生洪涝灾害,当年就在准备拆除临沣寨古寨墙时,洪水围困寨墙数米高而寨内安然无恙,出于防汛需要,临沣古寨才得以保全,成为全国罕见的保存完好的村级古寨墙。

    临沣寨,意思就是临着沣溪的寨子。这里交通便利又属风水宝地,原是张姓人家在此繁衍生息。明朝万历年间(1573年始),中原地区暴发瘟疫,人口锐减,山西洪桐县一支朱姓人家移民至此,靠给张姓人家种田为生,同时也跟着张姓人家学会了编织芦苇席,并通过陆运和汝河水运将芦苇席和其他芦苇编制品贩卖出去。靠着聪明和勤奋,200多年后,朱姓人家成为寨中大户,张姓人家反主为佃,靠给朱家种田为生,“张家埂”由此改名叫“朱洼寨”。至清道光和咸丰年间,四处奔波、见多识广的朱氏家族一分支的朱怀宗及其子朱紫贵、朱振南、朱紫峰三兄弟靠盐业贸易发迹。

   朱氏三兄弟发迹后以乐善好施、行侠仗义而为外人尊崇,但对自己拥有的巨额财富非常担心。清咸丰末年(1861年),面对纷繁乱世,朱氏三兄弟商议扒掉土寨,建石寨。清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朱氏兄弟取紫云山的红色花岗岩,将土墙改为石墙,寨墙为外石内土结构。至今西北门两扇大木门包着的铁皮上“同治元年”的字样仍然清晰可见。

    南寨门毁坏较重,只剩半个门洞。从这里走下寨墙,在墙内的住户间边走边看。
    土打墙的宅院,大门紧闭,门的右上角钉着一个牌子:朱建军宅院。原来是朱紫贵第六代孙所建房屋。往前没几步,是朱家祠堂,是一栋双层五间楼房,建筑面积1200㎡,高9米,窗棂破旧,曾改为朱洼学校,现在又挂着“郏县政府临沣古寨保护工作组”的牌子。墙上已被建筑队支起施工架子,堆着砖头、泥灰,原来开始修缮了。

    街道正中就是朱紫贵老宅,清代建的大瓦房,房顶上有引人注目的“五脊六兽”,高8.8米,共三套宅院,每套占地2644㎡,房屋66间。道光29年(1849年),盐运司知事朱紫贵告老还乡,营造私宅,从高大的门楼,精美的砖雕、木雕、石雕、彩画,可以看出其工艺考究、规模宏大、布局严谨,被称为“汝河南岸第一府”。但文革期间这里也曾遭受砸毁。

    我们被它凝重的古气息吸引,穿过屋,进宅院,却是满地狼藉,正在搞修缮工作。眼前是青砖灰瓦,雕门画栋,廊檐脊兽,古树森森。大院套小院,各院之间,都有小门相通,木窗之上,嵌以平整细磨的石条。古老的宅院以砖、石为主体,是中原农村特有的的高大深邃特色,而装饰用的小巧玲珑的木格子门窗,又是南方工艺。将要走出大门,又见大门后放置门栓的石窠,足有胳膊那么粗,想必每晚都是由两个守门人抬起来挡门防贼的吧。

    问了门口坐着的女人:这是三进宅院吗?她答:都是五进宅院,从南街到北街,南街进,北街出。
    我们就惊呆了:五进宅院?!

    又问:现在里面住着的是他们的后人吗?
    她答:是。我们是朱家第七代人。
    寨子似乎把里面的人与世隔绝了,朱紫贵家的第七代后人,已经衰败得不如寨墙外的人们,还在抱残守缺,炫耀着祖上曾有的无尚荣光。受了她的鼓励,我们又走进另一个院子。抬头看见篆书“御墨翰林”四个字,对面小门上方白底黑墨,写的是“诗礼传家”。几名工人正在房顶忙碌,见我们进来,停下手中的活计,跟我们搭话。他们是新乡来的河南省今古园林古建筑工程公司的工人。他们正修缮的房屋是主人的书房,但见屋脊考究,用多层弧形石板作拱顶,每层石板上都雕有图案,十分精美,别具一格,形似元宝,他们叫它“元宝房”。书房的外墙左右木窗下画着兰梅竹菊,院中多种竹子,还留着两小片竹林,竹影婆娑,自有一番书香清雅气息。

    临沣寨填补了中国古建筑在村寨方面的空白。明清建筑,集中存在于一个古老村庄之中,有较高的史学价值。

    铁制的杆子高高耸立,顶端横着一条细铁棒,两边各挑一只六角形的灯笼,这就是在北街道边看到的孤独悬挂着的街灯。它正衬托着寂静的老街,似在诉说着古寨的百年沧桑和风雨历史。许是这灯笼距离我们儿时的年代不远吧,竟让人联想起民国时期一个飘雪的凛冽冬夜,一名梳着麻花辫、围着围巾、身着长裙的女子和一名身穿长衫抑或中山装的男子,正并肩走在昏黄的路灯下,上演着那个年代的凄美爱情故事......

    朱氏三兄弟当年都是大盐商,但在上上世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世人还都把所有行业都看成是低贱的,而把读书入仕途当作是至高至要、光宗耀祖之毕生追求的事业。朱镇府耗时三十年、耗费亿万两黄金白银建成的临沣寨,占地面积2516平方米,这期间也是朱氏家族事业最鼎盛的时期。他们通过对宅第的精心装饰,提高建筑品味,来显示自己的政治、经济地位和社会声望。他们还结交官吏、捐取功名、铺路修桥、买田置地,寄托了朱紫峰对其家族巨大的期盼。但后来朱氏家族衰败也仅仅是数年的时间,朱家三兄弟的后人在后来的历史上也鲜有作为,这不能不使人感到惋惜。

   1849年到现在,已经166年了。不知道在我们身后二百年之时,会被后人追忆些什么。我想:教养和人格才是一个人最大的财富。虽然我们给后代人留不下巨额财富,但可以培养他们具有自立、创业的能力,专注、高贵的品质,劳动、学习的习惯,勤俭、忠孝的家风。所以我们这辈子要努力留下生活过的痕迹,为后代留下精神层面的有价值的东西,和不断进取的斗志,而最不该留下的是过多的金钱。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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