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了不起的雪
你偷走了我的影子,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一直想着你。她凝视着我,漾出一朵微笑,并且在纸上写下:“你偷走了我的影子,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一直想着你,偷影子的人”。
透过顶窗,看见头顶爬升的飞机,在隐晦的天空中闪着耀眼的光,不知那些人飞往哪个方向,又去和谁团聚......或者刚和谁分离。
雪在飞,和着凛冽的风,像无形的蝶,毫无规划地在乱舞,刚刚铺满雪片的前窗,被密密缝,瞬间又有了千堆雪。
娃问我:咱们去哪?
我打开防滑链,说,咱们去江北的那个陌生城市,去呆两天。
逃离的冲动,似窗外的妖孽,疏地,也就散了。
当生活的重压集散开来,希望就像这温度,自动地让它降了下来。
这个寒冬,喜欢的温度,谁可以控制的好吗?徐怀钰踏浪地唱着,爱就像一场重感冒,倔强地在冰上滑过。
其实这个时候,我最怕接打电话,可是一路上就是突来的尴尬,电话轰炸得不停。
自从微信可以打电话后,人与人之间就像在扯松紧带,保持一定力度,一定距离,一定弹性,我必须强迫自己将驾驶作为辅助,才能隐藏对来电者的鲁莽,磨练出千只眼。
本来白晶晶的雪,此时冷冷地眼见它黏腻,眼见它繁殖枯败。
出发前,手机在洗衣间滑落,伤痕慢慢,屏碎花像窗外的雪片,那些绽放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经由错误的轨迹,置于散落的心情,很不合时宜腐败给现实。
娃还在一旁吱吱咋咋,修修剪剪念叨着“我真了不起”寒假开篇。我除了要耐心应付娃的千万次提问,心情基本可以替代刮雨器,左右摇摆,可是这个寒冬,雪太酸,冻结的尘埃,抹也抹不走。
谁知,夜深千帐灯,伏案不知晓。
昨夜,我还在快工细活,扣住两台29寸大屏幕飞迅攻略,信心满满,此时眼前的一切混沌了。
各大媒体夹杂着假新闻,将川普定位为傻大个零智商;以亿为单位的健健竟可以负债2780个单位,让我们佩服他名存实亡的伟大;正正任性发飙,过年过个屁,混淆三观的是非;小马哥最大的错误创立阿阿,里里外外一个后悔至死的肠青;零售的冰泉成了这个夜晚最大的代言.....一切高大上,此时,竟然这般接地气,还盖上了冰。
一场雪,真伟大。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已经熬尽了所有夜晚的泡沫,我们需体谅它的套路或打回原形。
此时,警察大哥肯定是冒着大雪贴违停条,那些铲雪者必定也是宅在家蜗居,而渐渐得到原谅这些打工的良民,可以一夜之间熬成彪悍的恶霸,我们要冒雪回家。
繁花落尽,芳华已逝。黎明花开,褪色无声,撞碎一地的寥寂。
车轮,还是切合实际地滑移,快闪抖动,猛一刹那,好像记起了什么。
原来,把妻捺落加油站,而她从不记电话号码。
她会不会记得骑那辆自行车回家。雪在飞,不知,她冻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