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一首《勘探队员之歌》呼唤着我从一名上山下乡知青转身成为了地质队伍中的一员,从此一生就和地质事业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回首往事,探矿寻宝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像昨天的事情。顶烈日、冒严寒;爬山顶、进深沟;钻丛林、淌水田;喝泉水、住帐篷······虽然辛苦孤独,但内心自豪感十足。一路走来,从未回头,也不后悔,平凡中的坚守最是不易,因而珍惜。
是那山谷的风,吹动了我们的红旗;
是那狂暴的雨,洗刷了我们的帐篷。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野外地质工作条件非常艰苦,每天出工早饭在基地吃完后,每人要带上炊事员为大家准备好的午饭,美名其曰说是午饭,其实就是两个馒头加一块大头菜(一种黑颜色的咸菜),因为从基地到探矿点路途远,中午是不可能回来吃饭的,只有晚上返回基地才能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比如天气突变,或者需要赶工期,就要在荒山野岭住上一段时间,这样一来,吃住的条件就会更加困难。城里人定然想象不来一场突兀而降的暴雨,崇山峻岭里的那顶帐篷更显郁郁葱葱的模样,帐篷不仅是我们的家,也装满了地质人对找矿事业的执着和信念。
是那天上的星,点亮了我们的明灯;
是那林中的鸟,向我们报告了黎明。
地质人的脚下处处都是风景和典故。在安徽淮北工作的一段岁月里,我曾去过大泽乡,这是中国历史上爆发第一次农民大起义的地方;也曾站在垓下古战场遗址前,想象着楚汉相争的惨烈与悲壮。千里迢迢奔赴塔里木盆地参加地质部组织的石油勘探大会战,夜幕降临了,只有孤寂冷清的天空上数不清的点点繁星陪伴着我们这些远离家乡和亲人的游子。古称龟兹的库车坐落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缘,曾是古丝绸之路上的一颗璀璨明珠,我们就是在这片神奇的地方用了多年的奔波圈定出了具有突破意义上的重力高异常勘探靶区,从而为取得找油突破书写了精彩的一页。可以自豪的讲,西气东输的壮举也有着我们的一份奉献。美丽的孔雀河畔,月光下,我和队友们时常坐在河堤上畅谈理想,憧憬未来,一天的疲惫在一群年轻人的谈笑中渐渐的让瞌睡虫给合上了眼皮,不用多久呢,一阵清脆欢快的鸟啼就会将我们唤醒,新的一天找矿的的日子又在黎明中开始了。
是那条条的河,汇成了波涛大海;
把我们无穷的智慧,献给了祖国和人民。
最引以为豪的是这两段歌词,它真实生动地印证了地质工作者博大的胸怀和豪迈的气概。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然而,个人的力量汇集起来就能排山倒海,势不可挡。地质生涯让我深切体验到了地质人四海为家的无私情怀,也见证了各行各业的建设者们奋发努力的精神风貌。找矿需要经常和有关单位合作,更离不开当地政府和老百姓的关心支持,记得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拿出由县政府开出的介绍信,那真是有求必应,不讲任何条件,现在想起来那个年代的风气和民风是多么令人怀念啊。几十年来,我的脚步走过了大江南北,从西北荒漠到东海之滨,从塞外北疆到天涯海角,祖国广袤大地上处处留下了一个地质人风雨拓荒探矿寻宝的足迹。
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
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
地质找矿必须要到常人不去的地方去,无论夏天高温季节头顶酷暑,还是冬天三九严寒脚踩冰雪,大自然就像一位严厉的老师时时出难题在考验着我们。常年工作在野外,远离城市的繁华,舍弃与家人的团聚,忍受着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和挫折,清贫与孤独与影随行,这样的一种生活工作状态,或许在一般人看来不可想象,其实这就正如歌中唱到的,我们有火热般的热情,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特别能吃苦也算得上是地质工作者的一种特殊禀赋吧?
背起了我们的行装,攀上那层层的山峰;
我们满怀无穷的希望,为祖国寻找出富饶的矿藏。
每当我们将采集来的一个个地质数据变成了地质图上的一处处找矿异常,那就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几十年来在我国几代地质工作者的不懈努力下,已经为国家查明了一百多种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的各类矿产资源品种,提交了近千亿吨的地质储量。
往昔的悠悠岁月已悄然地远离了一个地质工作者而凝成了一种浓浓的思念,几十年来的初心不变也化作了由衷的欣慰和愉悦。在感叹高山大地出神入化的壮美之时,也为自己曾经付出的渺小的努力而欣喜,用始终不懈的勇气探知地层深处的生命脉动,人生在奋进的路上不时得以淬火提纯。我相信,一代年轻的地质工作者依然会一如既往,用坚毅前行的科学精神,乐于奉献的忘我境界,不断书写出新的找矿传奇,《勘探队员之歌》也会一代一代地传唱下去······
岁月,因为有了歌声,就有了一份美丽;
岁月,因为有了歌声,就有了一种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