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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岛就要沉没

来源:作者:蒋玉龙时间:2016-09-29热度:0


  一只白鲣鸟鸣叫着飞过低陲的天空,它凄楚的鸣叫使天与海仿若咫尺。

  此刻走在雨前的宁静里。我并没有意识到头顶的乌云正在追赶我的脚步,一个多星期来我的眼前都是黑的,那些黑里总会有一片树叶飘落,缓缓地划着优雅的弧线。

  雨前的海异于往日的宁静,我颠簸的走,走的不由支配。

  说不出是出自何种目的,只是不由的走上了那条片石垒就的小道。


  得知海狗子坠落海崖后,我真的被震撼了。

  面对海狗子的死,是一种比无能为力来的更加疲恸的悲哀。

  对于这个贫瘠而落后的海岛上的孩子们来说,他们甚至没有见过真正意义上的火车,不知道城市中有种不烧油,却能通过架接的电缆运行的公交车,他们甚至于不知道,高楼大厦中的电梯为何物。

  一个弱小的生命为了生存就这样的消失了……

  很多的时候,我都在想这是离岛的悲哀,还是这个社会的悲哀。或许是整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类的悲哀。

   

  我无意去改变什么,但这一刻我真正的觉得应该去改变了。


  再一次看见海狗子的父亲后,我终于有了这种想法。我在青石的小道口停止了自已的脚,那个沉默的老男人孤独地坐在屋檐下,雨前的宁静里,眼里一片空濛。即没有悲伤,也看不到哀恸。

  我的目光凝视着老人,就这样在时光的悄然流逝里一起呈现出一种凝滞状。

  我不能开口,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唯一的我知道,当死亡和悲伤都成了一种习惯后,哀莫大于心死。

  我还能说什么呢?雨在椰子树的冠顶上逐渐大了起来……


   

  下雨了。

  楼外四野里一遍宽厚地雨声,海风卷着浪花拍打着沿岸。

  其实,离岛的雨和雨城的雨都没有太多的不同。它们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岛上的雨来势更凶猛,我站在窗口拭擦着头顶湿露露的发时,海水已经开淹没了哪些临岸的草海桐树的冠顶。

  叶子来过了,房间里原本的凌乱都被收拾的干净了。

  叶子还给我带来了一张新年的年画,不是离岛特有的那种本土画。是一张那年代很出名的一位女明星的头像,张贴在床头,很温暖的笑。

  我苦笑了笑,觉得房间里多少有了些生气。然后我的目光就落在了书桌上。


  那是一封淡绿色封皮的信,字体隽秀,笔画中隐隐带着雨城的水锈。

  我五雷轰顶,久违了的热血一线灌顶的往上冲,无数次地期盼在历经千回百转即将开始遗忘的时候,雨的来信突然就静静地出现了。

  说不出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也说不上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多少年后,都记得那夜宽厚地雨声里,面对雨的满纸斑斑化墨的泪痕时,仿佛再一次置身于雨城最中央的路桥上,阵阵的雨,瓢泼的下。

  我不知道是雨满纸的泪痕让我觉醒了,还是那夜涨满眼眶的心酸使我感悟了。

  总之那夜后,以为自已真正的学会了忘记,以为可以把十五年前后的一切视为云烟。如释重负,一切都能放下了。

   

  即便是以大海的名义起誓,我都敢说强悍的是人生而非命运。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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