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那花栗鼠

散文/聂孝明

住在东北林区，几乎家家都有那么一处小菜园子。当中秋过后，园里的黄瓜、豆角、茄子、柿子、辣椒没有了芳容的时候。换过茬新长出的秋白菜、大萝卜便开始翠绿的生长。每天能看到它们，也觉得亲切，因为，这可是自己家里亲手辛勤培育的蔬菜啊。更叫人欣慰的是，园中杖子边不知不觉长有一棵向日葵，孤单玉立又高又大，只要在园中经过，便吸引着我的目光。园中本没种向日葵，怎么就自己长出了一棵？哪来的种子？长得也真是地方。它在这小园中默默地生根发芽结果。那像小盆儿一样的圆盘，弯弯着头颅，似乎在低头看着它脚下的庄稼。圆盘表面那一层黄绒绒的穗儿，已经脱落了一半。露出黑黑而又饱满的籽粒。在几米远处，每天看着它的成长，心里有几许温暖和隐隐的期待，这天赐的向日葵，有两米多高，主干用一只手攥不过来！长得如此粗壮饱满正好可以为来年做种子。

多好的向日葵啊。

可是，突然一天下午，来了一只小巧玲珑的不速之客——花栗鼠。

尽管住在山区，五年来，在自己家中的小菜园里看到花栗鼠，还真是第一次。这个小东西，活泼机灵、形象可爱，蹲在那摇头晃脑的，一会把两手抱起，一会又放下，好像在拜佛，又好像在祝福。

它是什么时候下山来的？

它翘着个长尾巴，眼部后背长有黄黑色的花纹，它的体积要比松鼠小好几倍，和松鼠一样喜欢爬树。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爬树吃松子榛子橡子之类的坚果，并且，在严寒没有到来之前，挖好自己的洞穴，洞穴挖的很讲究，有卧室、有储存室、有出逃的洞口。储存室像人们使用的大立柜一样方方正正，把采来的榛子松子一层层摆放在洞穴里，为了熬过漫长的严冬，储存大量的过冬食物。

我看到过一篇文章，是老作家段金林写的，内容很凄美。说的是花栗鼠鲜为人知的自杀行为。当花栗鼠的巢穴被挖掘，储存的“冬粮”被洗劫，它在绝望消极无奈时，会气的找个树丫杈吊死……

我每天中午下班回家，走进自己家的院子里，都观看这棵向日葵的长势。可那天叫我很吃惊，那只花栗鼠，以闪电般的速度，爬上了向日葵。好家伙！这个小精灵，爬杆的能力如此之强。一眨眼的功夫，就爬到向日葵的头上。然后，翻转身子吃“毛嗑”（葵花籽）。转眼间，瓜子皮如雨点般纷纷飘落，把我看呆了，这哪是吃啊，也太快了。我怀疑它不是吃，而是吞，把葵花籽装在它的嗉囊里。因为，用嘴嚼碎瓜子瓤也得嚼一会。偌大的圆盘，刹那间少去三分之一！我不能不管！于是，我大喝一声：“哎！干什么呢？那可是我来年的种子啊！”。

它回头看我一眼，居然没跑！这小东西！我一个健步奔过去。就在我奔向它时，说是迟、那是快，它像影子一样滑下向日葵，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在那里踅摸半天，没有见到它的踪影。真是既恨它又爱它。

当天晚上，我把这头向日葵割下来，叫它自己阴干。否则，它还会回来……

花栗鼠是幸运的，人有时是偏心的。我没有对花栗鼠下诱饵捕捉它。叫它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如果是老鼠，我绝对不会放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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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