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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渡口

来源:作者:桦林边缘时间:2016-07-28热度:0

四川宜宾革命烈士军人短篇小说集(一)




  一

 1949年4月,湖北一镇上。

 “妈妈,我想参加解放军。”湖北青年十九岁的丁洪彦对自己的妈妈说。因为,在三天前,有解放军部队把占据在湖北北部一个小镇上的国民党残军打败了,消灭了他们。19岁的丁洪彦一直在家里。他正直,一脸的温纯、快乐的面容。他总想在自己二十多岁时,干一番伟大事业,一直想当解放军。他听说解放军打败了国民党残兵,就更想了。就跟自己妈妈说。1949年4月,中国临近解放。一个崭新的中国将跟人们带来更幸福的生活!这让此时就想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的丁洪彦确定自己当解放军是更好的人生选择。听到自己唯一儿子想参加解放军的话,妈妈非常迷茫!然后看到自己光润而性急儿子的方脸,丁妈妈犹豫了!参加解放军是好事。可是,解放军经常打仗,还要流血牺牲,这些跟她留下不安和顾虑,更是隐忧。丁妈妈不想离开自己儿子,因为,她的丈夫死了多年,是她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她不回答,从自己儿子身边回身到灶房里去。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看到妈妈一下进灶房里,急等着妈妈意见的丁洪彦催着问,

就马上进灶房。到了灶房,看见妈妈做事:拿起放在案板上的油菜理菜,但是妈妈心里是非常烦躁担忧的!

妈妈听到身后自己儿子走近的脚步声。就转过身对一脸渴望妈妈答应他参军的心爱的儿子说:“这一件事以后再说。”

“不。听说今天就招兵,后天就走了。”丁洪彦着急了。

“那也等一下。”妈妈还是说,心绪很乱。丁洪彦就走出灶房,一个人到自己的房里,靠在发旧的床栏上,心里想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参加解放军。可是,今天是报名时间,明天就过了。想到这里丁洪彦就更着急,他想还是要征得自己妈妈同意。就一下下铺,走出自己的房,到灶间。看见妈妈在心神不宁地继续做饭。就走到***身边,问:“妈妈?”

做妈的心情是复杂的:儿子走了,她担忧。而留在身边,又怕耽误他的前途。听到儿子的话,妈妈就停止在灶头上理莴苣,抬起脸,看着在自己跟前唯一的儿子,欲言又止。

“妈妈,我真的要参军!”

“儿,你真的要参军吗?”妈妈显得那样怜爱而目光孤零问。

“嗯。妈,你让我去当兵嘛,我几年后,在部队上有出息了,我接你去部队。”

“那当然好。”

丁洪彦想向自己妈妈央求。一会,看到自己的儿子渴望参加解放军,尽管舍不得,他妈妈只好同意自己儿子去,就点点头。……

  下午,湖北青年19岁的丁洪彦和镇上的一些有19、20多岁的青年参叫了解放军。他们到了解放军二野十八军52师156团一营二连,他见到了一营二连连长王勇江,一排长郑浩成,一班长杨世林,一班老战士丁有成、聂福贵、彭志东、副班长钱有国等。他们分别都是河南、河北、山东、山西的农村人,基本上是28、9近30岁的老革命军人了。丁洪彦成了二连的通信员,和自己看起来非常英俊、仁厚、身体非常壮实的王勇江连长的身边做事。有32岁的王连长,是河北来源农村人,他16岁参加红军,没多久,就开始了长征,后来参叫了抗日战争,并变得非常的机敏、英勇,成为了八路军一排长。在解放战争开始后,是解放军连长。他非常仁厚,性情温和,常帮助自己战士。27岁的,参加过抗日战争的一排长郑浩成,是一个话多的人,爱和自己战士打堆,非常的随便,爱下棋,一有空,在地上、石板上划上一个田,放上一些石子和战士们下,他最得行。老战士丁有成,多出老的,说18岁就参加了八路军,大老粗,就知道有仗打,就浑身有力量。无仗打,就一个人发闷,一上午不说话,抽闷烟。丁洪彦感到解放军里的战士、班长相处的非常愉快!晚上了,他和王连长睡在一起,王连长和他聊谈,没有把他当一个外人。第二天,也没有喊他们这些新战士进行训练。到了下午,王连长接了一个电话,对身边的丁洪彦说:“丁洪彦,你马上通知四个排长,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了,让昨天才参军的新战士回家更他们亲人告个别,晚上20点,必须回部队。”

“是连长。”

“还有,你通知完了,就回家,跟你的妈妈也告别。”

“是连长。”

丁洪彦看到自己王连长在对自己说这一句时,目光非常温存,好像连长在对自己一个战士要这样说,尽管,他是才来一天多点,就感受到王连长亲近,没有架子。他还注意到王连长如叶形的眼睛,非常的明亮。还有略长脸总是显得忠厚而英俊,身着浅黄色军衣,腰间紧紧地扎一根酱色宽皮带,使他更加的英武照人!

“快去。”王连长说,用他带泥巴色大手拍了一下小丁肩膀,小丁一下感到自己连长随和得来把他当做是一个老乡和同事似的。

然后,丁洪彦就转身,快步到那边过去的房子去了。他来到了一排长郑浩成的排里。看到郑排长和一班长杨世林在一起。就走了进去。

郑排长模样俊逸,略团脸,有一种农村青壮年淳朴的气质,样子忠厚。一班长杨世林,看上多老的,有27岁;下巴有些尖,嘴唇有点厚,眼光机灵。据说,他爱笑爱笑,还会学狗叫。

郑排长看见丁洪彦较快地走进来。就问:

“小丁,连长有指示吗?”

“有。”

“快说!”

“连长说,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了。让昨天参军的新战士回家跟家人告别,晚上20点回部队。”

“好,我明白。”

然后,郑排长、一班长杨世林和小丁就出排办公室,他俩去排里;后丁洪彦把连长的话都通知了三个排长,就身着解放军的黄色军装回家了。

  自从儿子走了后,丁洪彦的妈妈觉得只有多年后,才见到自己的儿子。她希望儿子平安无事。自丁洪彦的爸爸在他十岁时,由于长年做繁重的苦力,得了重病死了。妈妈就去跟人做衣服,困难地把儿子养大。现在,要到天黑了,没有想到儿子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当***就非常的迷惑!

“儿呀,你怎么回来了。你们部队不是走了吗?”

“妈妈,我们部队明天走。我们连长喊我们回家,来跟家人告别。”

“这太好了。”

“只是,我今天晚上20点就得回部队。”

“好,儿子。我去杨大妈那里,拿点肉回来。”丁洪彦的妈妈说。丁洪彦知道,这时是下午16点了,菜市已经散场了。然后,他妈妈就出去,到杨大妈那里,要一块腊肉就回来。又把家里的鸡蛋、菜合在一起跟自己唯一儿子做了最后一次好吃的晚饭。天要黑了,饭做好了,母子就吃饭。妈妈不时跟自己的即将离开的儿子夹肉和菜,她知道自己儿子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年月才回来了,心里就希望儿子多吃一些。

“妈妈,你吃肉。”丁洪彦心里一热说,他看见自己妈妈不吃,尽跟他夹菜。就说。

“儿子,你多吃点。以后,就不容易吃到了。”

“妈你吃。”丁洪彦说,就情不自禁地跟自己妈妈夹菜。

“儿,你吃。”

“妈你吃。”丁洪彦说,非要夹一块腊肉给自己***粗碗里。自从他爸爸在他十岁时,做苦工累出病,无钱医治而死了。就是他妈妈带着他一起生活,受尽了人间苦难。

看到自己儿子为妈夹菜,妈妈也宽慰……

他们继续吃着……



  二

  “一排长,走。我们去大门边等新战士回来。”王连长说。接近晚上20点了,惦记着自己新战士回部队的王勇江连长到一排营房把一排长郑浩成喊出来,对他说。

郑排长觉得不必这样。说:“连长,他们到时会自己回来的。”

“他们是新兵,一些事是不知道的。我们做连长、排长的要主动些。我们去大门口等他们。”王连长坚持说。

郑排长知道自己连长是心里牵挂着这些新战士的。只要是分在他连里的战士,他对他们亲近温存。就说。“走吧,连长。”

然后,两人就到大门口,在有两个身着黄色军衣,头戴有五角星的军帽,腰间紧系着酱色宽皮带,肩挎步枪站在门边的威武严肃的战士身边站住。

两解放军指挥官就站在门口。在大门外是一段街道。这时,在街两边是居民的住家,从他们的房门窗里,有一些零星的煤油灯光照在黑黑的大街上。时而还能听到有大人在喊自己孩子的声音和有小孩在街口玩耍的欢快身影。两人就在那里等了二十分钟,从本镇来当兵的新兵,陆续回到了他俩身后的排班营房里。就没有看见丁洪彦回来。王连长就心急了。

“一排长,怎么没有看见小丁回来?”

“连长,你放心。他会回来的。”

“应该是。”

“虽说,他当兵才一天,我觉得他人不错!”郑排长说。

“嗯。我们两个一定要等到小丁回来。”王连长说,他不能缺少一个自己战士。

然后,两人又等。五六分钟后,看见丁洪彦回来了。

一排长说:“小丁,你怎么才回来?我们王连长多为你着急!”

王连长说:“小丁,走。回连部。”

小丁听了,多感动的!然后,他和连长、一排长就回连部去了。

回到连部,他们就开始了明天离开这个小镇的准备。第二天,大家吃了早饭,就向湖北宜昌进发,他们的任务是,进入西南,准备解放四川等。在这以后,他们用了五六个月,沿途打仗,同样,丁洪彦和一些新战士已经有了战斗的经历。而他非常遗憾:自己是专门跟连长传送信息的人,没能和自己一起的战士上第一线。到了西南,他们十八军向贵州前进,十多天内,解放了贵阳。后根据解放军二野军首长的命令,从贵州六盘水出贵州向四川宜宾前进。

  几天后到四川。有一天傍晚,他们接近一座桥。奉王连长命令的一班长杨世林带着老战士丁有成和通讯员丁洪彦去看看,然后,王连长和战士们就等在原地。

解放军老班长杨世林和两个战士就去侦察。发现桥上有两敌人把守。在对面桥边有两间旧房子,他估计是敌人的营房。为了进一步获得敌人的实力和更多情况。一班长杨世林对丁洪彦说:“小丁,你马上回去,把这里的情况跟连长说。”

“是班长。”

丁洪彦又问:

“那你们不回去吗?”

“我和老丁在这里继续观察敌人。”

“班长,那我就去了。”

然后,丁洪彦就回身走了。

  返回的丁洪彦跑到了在等候的王连长、一排长郑浩成的身边。告诉了他俩桥上的情况。丁洪彦不知道之后,自己连长、排长会怎样进行这事。就看着他俩。王连长看了一下左手腕上的表说:“老郑,我决定马上进攻桥。”

“为什么?”

“当前,我们必须要按照团长的指示达到宜宾。”

“可我们对桥上和敌人的情况还不清楚,这样,会让战士伤亡的更多。”

“不管这些了。我们必须在天晚拿下这座桥。”王连长还是坚决说。他明白一排长的谨慎。

既然连长已经决定了。一排长郑浩成就坚决服从。丁洪彦看到自己连长在战术上的坚决果断。这是他参加解放军以来,经历的四次战斗,他都是跟着自己连长屁股后面跑,为连长传递作战命令而连长留跟他的印象。今天看到的是另一种不同的战斗。而听到连长这种明快的话,他知道又一场仗就要开始了。

“同志们,”王连长对身后站着等候命令的战士们喊道,“我们必须完成团长交给我们的任务。现在,我们的前面有敌人。但是,我们只要拿下这一座桥,才能达到宜宾。同志们,跟我上!”

“是连长。”战士们一齐回答。

之后,王连长带着大家向前边的桥快步而去。看来,对桥的攻击进行了。



  三

  在十多分钟内,王连长带着一排长郑浩成和一排向桥上进攻了。而二、三、四排作为预备,等前面的排遭到了大的损失,才依次顶替而上。而丁洪彦始终跑在了自己连长身边,他需要根据连长的指示,向等候在大桥后的二至四排传达。

这时,王连长呆在大桥过来,主要指挥一排长郑浩成、一班长杨世林和三个班的战士向桥面上敌人进攻。

和自己连长在桥头的丁洪彦看到:一排长郑浩成和一班长杨世林根据连长的命令,在边射边极力靠近呆在对面桥尾边(可能是守桥)的五六敌人。在听到枪声后,就有二十多个敌人从位于桥过来的两间旧棚里跑出来。这样,跟解放军打桥增加了难度。

丁洪彦看到一班长那挺拔、壮实如牛的身子,在他身旁的十多个战士,已经离开了他和连长十多米了。十三个解放军依然在发旧的桥栏旁在意图递进。他看到了前面的桥栏旁,在或慢或快地跑动着的战士们的身背,他们是那样的果敢而在捕捉机会。他们还在往前。杨班长和一排长时而起身时而逗留要和战士们说什么,应该是告诫战士们注意什么。无疑在前面,被打死的危险总是如鬼门关悬在他们的头上,而积极地靠近敌人是机会也是致命的危险。

这时,在每一个解放军战士积极跑近敌人和来自敌人的射击的情景下,情势更加的紧张危险!令人喘不过气来!

几颗子弹打中了杨班长身边的是一个壮实胸部的中等身材的23岁战士,他闷哼了一声,就在杨班长身边倒下。一个在杨班长身后的战士马上跨出一步接住倒下的战友,被一颗子弹打伤脚;他坐倒在地。杨班长马上往后看一下,是战士杨光荣。就喊了一声:“周泽兵。”“班长?”在杨班长身后的一个矮壮23岁战士看着班长问。

“周泽兵,你跟杨光荣包扎一下。”

“是班长。”

然后,杨班长回转头,端正冲锋枪,他知道这时候,还要把战斗坚持下去。一个人疾跑向那边桥头。战士们马上就跟着他。

这时,杨班长注意到敌人的子弹几乎集中射向这面。他感到该避开这里,无疑是减少此时处于被动而危险的解放军情势的办法。杨班长就突然跑向桥中间,他极力往桥的右边过去。接着,还有五个战士也跟上自己班长。

“杨副官,你看,共军往桥这边过来了。”一个在桥尾边的沙袋工事上的敌人说。

“你带上一些人快到那边去堵击这五六个共军。”杨副官马上就有了办法,他马上对一个高个班长喊道。

“是杨副官。”

然后,这高个班长带着八九个敌人跑到这右面桥头来了。

扑在桥面上的杨班长,立刻半起身,就伸直冲锋枪射击,打中了两个敌人;这两人是脖子、脸被打伤。而其他的敌人跑过了杨班长的打击范围,一下就跑到桥边的沙袋上,就开始全力对进攻的解放军射击。

这时,看到两个敌人被打到。杨班长就马上起身,他想赶紧跑近敌人,他知道尽管是危险,也知道,自己会被打死,但是,他就想达成这一想法。在他就要起身的,跟他跑过来的几个战士有一个、两个就突然跑过杨班长的身边,就直接冲上去了。看来,想利用这一机会。

“不要上去!”杨班长赶快喊。他看到:刚到桥边敌人,有一个已经转掉枪口过来。毫无疑问,是要对付解放军的。这一刻,杨班长就看到有子弹,斜射过来,打中了两个战士。他从射来的角度方位判断:两个解放军战士被打中肚皮。两个解放军战士中弹后,就应声扑倒在桥面上。

杨班长一下非常激愤。他这时,看到了自己脱离了右边,在一排长和副班长带领下的战士极力在攻进敌人。他也非常清楚,攻击在接近,致命的死亡就来的早。这时,他感到身边的几个战士趴在自己的身后些。似乎看自己的举动。这时,敌人还在对着他们射击。杨班长非常强烈地感到:一个人的生命对自己最大的意义是活着。这时,他想到美好的东西和事物和自己的年轻,就想生活是多么好。在这一想法下,过一会,他又盯了一眼,前面凶横敌人,就不禁产生一种非要战胜敌人的冲动。他就起身急跑上去;同时,敌人的子弹射击他,仿佛以他为目标。

可能是看到解放军要跑近了,在桥头麻袋旁的敌人就赶紧起身往桥过来(往后)的大路上跑;这个时候,他们是不想被打死的。然后,杨班长就立刻开枪,把一个敌人的肩旁打中,这个敌人叫了一声,身子顿住;马上又跑。还有几个敌人赶快往回跑,都指望活着。

杨班长就上来开枪。一个跑到他身侧的战士说:“班长,他受伤了。就不打他了。”

在他说这一句话时,对面的一个敌军官,一下就朝他们几个打枪。杨班长感到了射来的枪声;就本能地喊一声,他把两战士用手推倒,子弹打在他的背上,他身子晃了一下;这时,他马上转身,他觉得是那个敌军官打来的子弹,就跑向敌军官。敌军官就还要开枪,看见那边的一排长也跑上来;就立刻开枪。在一排长前面的赵副班长看到自己排长危险,本能地把身子一挡,他应该是为自己的郑排长挡住子弹,就被敌军官打来的子弹打中脖子。

杨班长看见了,就立刻朝敌军官射击。而敌军官身子一侧,没有被打中。他马上回身往桥过来的大路跑。想趁乱跑了。

杨班长追上去,坚决打死敌人。

郑排长看见赵副班长受伤,就马上抱住脖子在流血的赵副班长。

同时,喊道:“同志们,冲上去!”

然后,战士们就跑上去。

跟在敌军官后面的杨班长觉得就要跑近了,他试图要开枪,就又想抓活的,这样,可能对我军有利。他在这一想法下,就要跑近敌军官;跑在他前面的敌军官突然回身,用手枪朝后面仅四五步距离的杨班长突然射击两枪;出于这一想法中,还没有另外举止的杨班长紧系宽皮带的肚皮被打中,他突然闷哼一下,手上的冲锋枪落在地上,双手捂着肚皮,踉跄几步,多股血从他的肚皮里如井喷涌出来,他倒在地上。不一会就死了。

相关的描写,请关注对越反击战的长篇小说《寄往远方战线的慰问信》。



 四

 夺桥的战斗在大约半小时后结束了。丁洪彦原以为要打很久的战斗,就这样快地结束了。他跟着自己连长走到了这面的桥头,这里在刚才还是被敌人占领着,现在,这样的状态不存在了。丁洪彦和王连长走到了不再充满对峙和危险的那边桥头,看到了倒在地上,胸部以下的紧系着宽皮带的杨班长的肚皮是血,人已经死了。再过去,那边地上有两个战士受伤。出桥尾,有两个战士仰倒在地上,胸部、脸上是血,牺牲了。他心里再一次紧缩,他觉得在半小时前,杨班长还是这样一个温存正直的好人,还有战士,半小时后,就躺在那里,牺牲了。这样的战斗,他已经看见五六次了,心里还是楸心的压抑难过。这时,在这一情绪中,在他的视线里,有四五个战士把战死的杨班长、两个战士从桥边地上抬起来往桥旁边的小土坡缓缓地走上去,看来是要把他们埋在这里。……

大约一个小时后,丁洪彦和每一个战士离开这一座桥,向宜宾进发。

他们走了两个小时,川南冬日的天,就渐渐地黑起来了。不一会儿,天空阴沉,落起了小雨。看到半空中在缓缓运动的青灰色交叠的灰云。

王连长一看,四周都是山地,第一次进入川南的他,觉得还是要找一个地方让战士们躲躲雨。就喊道:

“同志们,快走。到前面找地方躲。”

一排长郑浩成也喊道:“快走!快!”好像慢了,战士们身上就会淋得浇湿。

然后,大家就往前面跑。过了山脚,又跑一阵,郑排长看见前面有树林。就对自己温存亲近的王连长说:

“连长,前面有树林。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躲一下雨。”

“行呀。”

然后,王连长大喊道:”同志们,到前面林子躲雨。快!”

“是,连长!”

战士们回答,就往面的树林跑去。然后,郑排长带着大家往前跑去,而王连长没有往前跑。他看到后边的几个19岁战士跑累了,特别是战士18岁的小唐。就走到他面前说:

“小唐,我背你。”

听了连长的话,小唐心里一热,他觉得自己连长人真好。

然后,王连长背起他,往前面跑去;一直跟在自己连长身边的丁洪彦,也觉得自己连长是一个多么好的人!他感到能和这样的长管打仗生活是福气!

大家跑到山边树林里,这时,就要天黑的山地一片黯淡,天是一横片的乌蒙蒙的。

王连长觉得四周是荒山。就决定让战士在这里宿营。

战士们在树林里躲雨。渐渐地,天暗黑下来。王连长看到已经浑身淋湿的战士们,就说道:

“同志们,去找点树子来生火,把衣服烤干。”

然后,王连长旁边有几个新战士就要去找树子,他就对他们说:“你们几个就不要去了。”

“连长。”

“你们就歇一会。”王连长说。就跟一些老战士找树子去。二十分钟后,战士们只好在由连长他们找来的干湿的树枝生上火。一时,山林边火亮亮的。

王连长对炊事班长说:“老刘,快去生火做饭。走了一天了,战士们都饿了。”

“是,连长。”

然后,老刘就去做饭去。黑夜来了,雨停了。夜里非常冷!战士们吃过饭,有的在火边上睡着了;有的在聊。丁洪彦跟着王连长到战士们那里看看。

后来,王连长觉得新战士走了一天的路,还打了仗,一定累了。就对身边的丁洪彦说:

“小丁,你去睡吧。明天还要一早往宜宾赶路。”

“连长,你不睡吗?”

“我还睡不着。”

“你睡吧。”王连长说。

小丁看到了身边的一些篝火照在自己连长亲切的脸,感到自己连长多温存的!就在几个战士身边,围着火睡着了。丁洪彦就睡了,由于非常的疲乏,他听着火的噼啪声就进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醒了,就看到自己连长在拿一个战士们的衣服烤。就问:

“连长,你怎么还不睡呀?”

“等我把小刘衣服烤干了再睡。”王连长转过他被火照亮的方脸,非常温存说。

“连长,你烤干衣服,一定要早点睡。”

“嗯,我这道。”王连长回答。

然后,丁洪彦又继续睡了。至于以后,王连长是好久睡的,他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大家起来,吃了点干粮炒面,就向宜宾出发了。

到了黄昏,他们到了离宜宾有三公里的赵场。又在那里过了一晚上。

丁洪彦看到四个排长来连长这里开会,就到一班几个战士那里去聊。


  五

 “小丁,你怎么不在连长那里?”老解放军战士热情总有哥的感觉的丁有成问。

你忘了,连长和四个排长在开会。”一张黑红长脸,身子粗的钱有福副排长说。丁有成就闭口了,他的开朗长脸还带着温存开朗的笑。

然后,钱副排长走近一步丁洪彦,问:“小丁,明天就要到宜宾了,你怎么想?”

“那好呀。我们又可以打大仗了。”

“小丁,你还是喜欢打仗呀?”战士瘦高的小王说。

“可惜。我不能跟你们冲到最前面去。”丁洪彦惋惜说。

“这样好。你可以经过这次大战。”长得有些肥的老战士聂富贵说。

“这不是我要做的。”小丁说,显得遗憾。

“是呀,哪个战士不想拿枪亲自参加战斗呢?”彭志东拿一支纸烟抽着说。

他们聊了很久;看见郑排长走进了临时房里,丁洪彦知道会开完了。就出去了。

“排长,我们听说这是我们在宜宾打的不多的一个大仗?”彭志东问。

“是呀。”

“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有仗,也是其他的部队上。还有,宜宾往西基本没有什么城市了,所以,你们一定要打好这一仗。”

“明白了。”彭志东说,用他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胸部,在做保证似的。

“现在,新中国成立了。我们就没有仗可打了。你们想过没有,以后该怎么过?”钱副排长问。他把他纯朴的团脸看着四五个坐在床上,心情充满了对未来遐想的已经打了十年多仗的老战士。

“那我们就回村里,找个媳妇生几个娃好好过日子。”性情活泼的丁有成开口就说,好像他等着这一天。

“你不要忘了,你还是军人。”钱副排长提醒说。

“丁大哥希望回家,娶老婆过日子。”爱说笑的聂富贵声音又大又响。

“谁不想呢?”丁有成把他长脸一挺说。并伸出右手往坐在他旁边的聂富贵紧系着宽皮带的鼓胀肚皮碰了一下。

聂富贵就看了他一眼,笑笑没说话。

他们就这样聊着。都向往着解放宜宾城后的美好生活。仿佛过了这一天,明天,就走近了新生活。

半夜了,王连长睡不着,他本来是和副连长睡的,为了照顾丁洪彦,他和小丁睡。看到身旁的连长睡不着。小丁问连长怎么不睡,王连长说明天就到宜宾了,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小丁说:“要是我拿枪打仗,就更好。”

王连长说:“你的任务也重要。小丁,你要干好。”

“嗯,连长。”


……

  第二天早晨,王连长醒来了。他知道今天就1949年12月10日,是二野军首长规定的达到宜宾的日子。他没有喊醒睡在身边的丁洪彦。他想道:还是让他多睡一会。他本来是可以让小丁起来跟他打水的,他觉得还是自己跟小丁打来洗脸水,不能只顾自己享受。过了半小时,他为小丁打来水,并喊醒小丁:

“小丁,起来了。”

在睡梦里的小丁听到了喊声,就马上起身。他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想为连长打水。结果看见连长为自己打来洗脸水。就说:

“连长,怎么你为我打水?”

非常温存而正直的王连长说:“平时,我搞不赢,都是你来做。现在该我了。”

“连长,这个该我做的。”

“好了。你又不是仆人,我也不是主人。快洗脸吧。等会就出发了,今天我们就到宜宾了。”

“嗯,这太好了!”

“来,”王连长说,就把白毛巾拧干,递到小丁的手里,“快把脸洗了。”

然后,小丁就照自己连长的话做了。

……

 大家在早晨吃过后,在自己连长的号令下,向宜宾出发。这样的话,他们从湖北入川,打了一些仗后,就三四个月间,终于就要达到这次打大仗的宜宾了。丁洪彦感到了心里是那么兴奋!就如自己就要干一件惊人大事。而且,尽管他走到连长身后,他照样感到身后走着的战士的说话声音都明显含有兴奋味道。

王连长和一排长郑浩成带着战士们在早上向宜宾南岸缓慢走着。他们时不时聊着。郑排长就偶然回脸看到一个在丁洪彦身边走着的22岁战士聂小树,脚上的解放鞋鞋带散了。也认为万一小聂不小心,跟自己身后战士带来麻烦。就说:

“聂小树,你的鞋带散了。”

聂小树一看,果然是。

就马上走出正在走着的队伍到土路边,蹲下,把鞋带系紧。

这时,郑排长也走出了正在往前走的战士们的队列,

他走到聂小树跟前,就蹲下,迅速为自己战士系鞋带,没有一点架子,非常的随和!还有他不想影响到行军速度。

战士聂小树心里一热,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的一排长不仅提醒自己,还亲自为自己系鞋带。然后,为他系好了鞋带的一排长,就起身,拉了一下小聂的手,说:

“好了。快回队伍里去。”

“是,排长。”

然后,两人就跑回还在往前面缓慢行进的战士队列中去了。


……


  六

  大约在上午十点多钟,丁洪彦和战士们在王连长郑排长的带领下,到了宜宾的南岸。看见眼前是一长片平矮的瓦房和草房相间的宜宾南岸。大家就停下。这时,在前面,有一条两边是土墙和灰砖墙的小道上,站着先前到的是他们团的几个指挥官。他们告诉了王连长、郑排长这里的一些情况:宜宾南岸房子庞杂。这里是金沙江的出口。只有几个地势有国民党军队把守。重要的是:南岸下渡口。它是可以赶船到宜宾城的重要通道之一。他说:“王连长,团长要我带领你去查看。”'

 “行。”

“下渡口是唯一乘船到宜宾城的南渡河口,一定要拿下。”

“我们坚决完成团长交跟的光荣任务。”王连长表示。

“最迟在今晚六点,拿下下渡口。”

说完后,他带着王连长去下渡口了。

作为通信员的丁洪彦跟着自己连长向南岸的由国民党军队占据的下渡口观察去了。他和自己连长刚走时,他就听到了身后战士们的非常兴奋的聊谈声,因为,他们看出了队伍今天上午到宜宾南岸,下午就有仗打。中国革命军人一听说有仗打,就如有肉吃,尽管可能被打死,但是都把这看作是光荣的事,哪怕牺牲了,都是非常光荣的事。当丁洪彦和自己连长去下渡口时,这时是1949年12月10日的上午十点半。然后战士们呆在接近南岸有一横片低矮的瓦房和茅草房错落有致的靠近山地的边上,等待着连长在侦查后回来的消息。

他们就呆在原地,兴致勃勃地猜想和谈论着在下午开始的战斗,兴奋的就如他们将达成一件为宜宾受苦的人民获得幸福的大好事。一个个都等着打仗的这一刻,只要这一仗一过,宜宾人民就过上好日子了。这时的解放军战士、指挥官就这样想的。同时他们将真诚地这样执行开始的作战行动。

到了吃中午饭了,大家还是简单地吃了自己带的干粮,一吃过,每一个解放军战士、指挥官就搂住枪,坐等着在下午不知好久开始的战斗。好像他们在准备着将要进行的大事似的。

丁有成老是一会站着,一会坐在聂有福的身边。

“老丁,不要急。连长又没有说,等会战斗就打响。”聂有福说。

“我们要夺回下渡口,那里一定把守着很多敌人。”丁有成匆匆走回来说。情不自禁一下把步枪握在手里,好像马上出去打仗似的。

“反正还早。”

钱副排长说:“耐心些。仗过不了很久,就要开始。”

“副排长,你说好久开始?”丁有成一下回脸问,那支枪就握在他手里不放。

“我看最多在下午三点就要开始。”

“老丁,我们钱副排长说了,你就安心了。”彭志东说。

“现在难说。说不定连长喊小丁来通知我们,战斗提前呢?”老丁猜想说。

大家还是在那里等着……

到了下午三点。

经过侦察,王连长对等得失去耐性的战士们宣布:

“同志们,有两条小街通到下渡口。我们二连负责对两条小街进攻。现在我们二连分两路:一路由一排、二排负责进攻;二路由三、四排进攻。我们必须在天黑前,拿下下渡口,为攻城创造有利机会。”

“是,连长。”战士们有力地回答

“好。开始行动!”王连长喊道。然后,一排长郑浩成和二排长高少云带着自己战士向通往下渡口的小街匆匆而去,毫无疑问,进攻说开始就开始了。而三排长金福贵和四排长曹志业去了另一条街。

听到自己连长发出战斗口令。丁洪彦感到血液沸腾,兴奋异常!他尽管知道这是到达宜宾开始的一次战斗,尽管这后还有,还是感到战斗来了。这种痛快和畅快的感觉,使战士们充满了力量。在自己连长的带领下,向靠近下渡口的一侧的街去了。带着攻下下渡口的兴奋思绪,为了获得,或者是到晚上能解决掉下渡口的重要障碍,王连长让一排长二排长攻正面,他带着三排四排攻另一面。

解放军一排排长郑浩成、二排长高少云带上两排战士跑到了一条通向下渡口的居民住房的较长的过道。此刻,房里居民已经被解放军提前疏散了,是没有人的。只要过过道,就到下渡口大马路上。郑排长想道。他身边的二排长,长得中等身材,颧骨有些突,打起仗来,如一只虎,非常英勇!一双腿非常劲帮的25岁,是河南农村人高少云。

后面的二个排战士跟着,只是高排长在一排长身旁。当这一条街道就要跑完时,郑排长就身子本能地贴着一间无人住的房子的墙面,这里一过,就是下渡口。

“等一下!”郑排长说,他后面的高排长就脸转回来,向后面的战士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都靠侧墙边,两个排长80多个战士马上顺着自己排长站成一排。

丁有成说:

“怎么喊站住?”

聂富贵非常迷糊,彭志东马上猜测道:”也许排长要更小心些!”

成为班长的钱有国说:“别说话,看排长的举动。”

一班战士就闭口了。都急于把脸往前面看,试图在心里判断排长的举动。这时,他们前后两排战士都心里非常紧张:一种打仗中不肯定的事令他们心里不安。而这时,对于每一个战士来说,在战斗中不确定的事或许就要来了。

“一排长,你看,前面的下渡口有许多国民党兵在等着我们。”高排长和郑排长都看到这一情景。而郑排长并不吃惊:宜宾的下渡口当然有重兵把守。他关注的是:

在即将开始的冲锋中,解放军怎样才能突破敌人的阵地。



  七

  如果直接攻上去,我们会死很多的战士,不能这样。郑排长想道:我们的战士已经从无数次的战斗中,走过来了,就剩这次大战了。现在,新中国已经成立了,这一仗一过,他们就可以看到自己奋斗成功的新中国了,也许,就一步,他们就跨进以后的美好生活了。

高排长看到一排长还在等什么,而主要是在想什么。就问:“一排长,我们冲上去吧。”

“不行。”

“为什么?”

“这样的话,会死我们很多的战士。新中国都成立了,我们要坚决地减少不必要的冒险,尽量保证他们活着。”

两人一时犹豫了。郑排长盯着前面马路上垒有沙袋的趴在上面的敌人,眼光在迷离;三分钟后,他又把眼光转回来,看到近前两边一些房墙,他意识到什么?对了,可以利用两边的房子,接近敌人工事进行攻击,这样,能减少我军战士的损失。有了这个主意,他和高排长各自带着自己的排里战士,沿着两边墙渐渐靠近敌人,当他们出现在敌人的工事前面两房子边,双方就开枪。一会不到,就有战士受伤,开始有个别战士被打死。

但是,情势对解放军变得困难起来:不管是郑排长和高排长让战士脱离两边的房墙,过只有十多米长的马路到对面的敌人工事,就要用命来争取。

解放军一排长郑浩成知道,眼前的情势对我军不利。如果攻不下或不想法进行攻击就会影响连长那里的攻击效果。他还是觉得攻击是唯一改变战局的手法。是呀,要这样,就会有牺牲,看来很大。他想道:嗯,再大也必须这样做。

想到这里,他再次决定:就这样做。然后,郑排长立刻对身后一排的战士们说:“丁有成,彭志东,你们八九个人跟我来。”

在自己郑排长身后的战士、老战士,丁有成、彭志东明白自己的排长准备突击,看来这很有可能是目前比较实用的办法。两老战士明白这样的战术安排时,就看到自己郑排长跑出路边;机枪手老黄、一个闷声的老战士,就跑到了自己排长前面,朝在前面路进入下渡口的工事上的敌人射击。看到解放军干冒着危险进攻。对面守敌候副官立刻大喊:“射击!”

顿时,一顾股子弹朝跑在郑排长前面的机枪手老黄捕来,他顿时胸部中弹,他身子晃了两下,差点倒地;而他控制住了,就朝前跑上几步,就射。他发出的子弹打中了几个在沙袋工事上的敌人,他们就倒下。

这时,另一边的高排长也指挥着一些战士跑过来,这样做,可能是有效减少郑排长这边进攻的危险性。

“候副官,又有共军攻来了!”一个敌士兵喊道,原来看见只有一股解放军向他们进攻,现在看见两股解放军在极力进攻,试图靠近他们。候副官一点不急,他知道他们有优势。他看看,就说:

“杨麻子,你负责对付那头的共军。”

“明白。”一张肥脸上都是麻子,大鼻子上有斑块,脸上坑洼的杨麻子,身如马桶,他是心狠手辣的主。

“打死共军。”候副官喊道。变得凶横起来。

胸部受伤的解放军老战士黄景天极力再战,他干脆就趴在路上,向前面沙袋工事的上敌人急射;在他一边的郑排长觉得这样的效果不好,就把驳壳枪插进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上,就两步跑上来,他想老战士黄景天可能不行了,就上来,拿机枪打敌人。

候副官看到一个解放军排长弯腰上来;就立刻射击,打中了郑排长的脖子。趴在地上射击的黄景天听到了身侧旁,有一种物落地声响,就把脸往回看了看,看到:郑排长趴到地上。他靠地近些的下巴下在流血,把脖子下的衣领染红了。就喊了一声:

“排长。”

侯副官看到掌握机枪的解放军战士把脸回,他不想解放军有别的意向。马上开枪,趁黄景天把头回时,打中了黄景天的后脑勺,已经回脸对自己排长受伤而惊愕关心的黄景天,中弹,身子耸了一下,就趴在地上死了。

也就死在郑排长的侧边。

这一切就跟在一条险难的道上,走一个就损失一个的形式差不多。郑排长被一股巨大悲愤弄得来呆了一两秒钟。他抱起机枪,此刻,他知道不是流泪的时候,在慢些,会有更多的战士失去。他想道:必须攻下敌人。仿佛前面的路越难,他就越是增加了战胜对手的信心,哪怕自己很快被打死!他开枪了,打中前面工事上敌人。中弹的敌人扑倒在沙袋上。还有一个头脸是血,身子倒到在沙袋上。

非常狡猾的侯副官躲过郑排长的射击,就抬身,看见:郑排长边射击,身子在急进,位置在凸出了。看来,仅一分不到就到他们的近身处。他立刻对在端着机枪射击的郑排长连续开枪,子弹打在了郑排长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上,还有一颗,打在郑排长的胸部上。中弹后,郑排长仰到在地上。在他这面有五六个战士。丁有成看见自己排长倒向地上,这样,就一时没有人往敌人的工事来了。既然已经有人战死了,就更加激励了战士们在一种悲愤的情绪里,攻下敌人的意志。丁有成,跑上前他想利用排长的机枪继续进攻。

他刚到了就要死去的排长跟前,被射来的子弹击中头和胸部,他倒向地上。此时,上去了的人又被敌人狠狠打来的子弹打倒了。彭志东看到了丁有成倒在排长的侧边,似乎明白什么。他一下跑几步就扑倒在地,敌人立刻向他射击。极力要阻击每一个攻来的解放军,好像他们不准有人过他们防线一样。解放军老战士彭志东他,他用这样的方式又到了丁有成和已经死了的郑排长的跟前。他就要拿机枪,就看到了丁有成的腰间皮带上的手里弹。就从自己腰间上的皮带下取下手榴弹,在嘴里一咬,手榴弹就冒烟了,然后向敌人工事投去。

同时,自己的手背中弹;但是,手榴弹爆炸了。后面几个战士中的一个,从地上捡起机枪,就开枪了。他们利用烟子冲向敌人的工事,打乱了敌人。在进攻后的二十分钟,战士们利用这一形式,攻下敌人到下渡口的工事。


……

   八

  王连长带着三排长、四排长和战士、通讯员丁洪彦,并未看到可以通向下渡口的侧面通道,原来,就只有一条街下到江边渡口。这条小街两边是店铺和居民的房子。这一面没有攻击的去处。王连长只好派丁洪彦回来。回到下渡口的丁洪彦看到路边的敌人工事被攻破了。这时,他看见一些战士、班长等牺牲在路面上,心里一时,非常的悲鸣!可是,连长交跟的任务要紧。就看到一排正进入市场,而这一条市场往下,就是下渡口。也看到了死在沙袋上的敌人。

他们在这边的一些店铺边,唯一通下渡口的不宽的街上,聚集了很多敌人。在街道口对面的一件房子阳台上有敌人向他们开枪。

“一排长!一排长!”王连长喊道。

赵副排长说:“连长,郑排长牺牲了。”

王连长沉默一下,他知道,还有更严酷意义上的牺牲在等着,不管再难,战斗得继续下去。

“现在,你就是一排长。你继续带领一排进攻。”说到这里,王连长注意到街口对面的住房上,有敌人往街口打枪;还有堵在街口工事上在向他们射击的敌人。这样,解放军的攻击被挡。只好后撤到这边的街房檐下。有了主意的王连长马上对身边的新任一排长赵德光说:“一排长,你马上安排人从那边过去,上房,把阳台上的敌人打掉。”

“是连长。”

一排长赵德光回答。向王连长敬了一个军礼。回身喊道:“一班!”

成为一班长的钱有国,周大福是副班长接受了这个命令,带着一班12个战士,有:聂福贵,刘世光,金二有等,绕到市场外面的马路上有大回环,从那边沿着一些房子,身子贴着房墙,在极力不让呆在房子大阳台上有十多个敌人发现的情况下,悄悄地接近有敌人的房子后侧面。

王连长和战士们都不敢动,一直呆在街口侧墙或一些房檐下,没有法。毫无疑问,只有等钱班长带的12战士,先打掉敌人这一关键一环,才是下一步。

这时,在房顶阳台上的一个军官和八九个部下都在用机枪、冲锋枪对着房子下的街口进行拦击射击。一个敌人打完了子弹,就起身,准备往在阳台西侧靠着红砖的半围墙下的、放在那里的弹药箱拿出一些子弹,就看到了位于阳台斜(西)侧面那边的一间瓦房边,有解放军浅黄色军帽在动的几个人脸以上的视角。就马上跑回来,对指挥部下向解放军要进入街口射击的军官胡大钱,一个满脸麻子,眼光厉害心狠的人喊道:

“胡长官!”

听到他的喊声,样子凶悍的胡大钱转过脸,很凶地问:“你喊老子干什么?”

“后面有解放军。”

然后,胡大钱回身,弯下腰往阳台西侧过来,一看:这时,已经有一两个解放军伸出手,攀爬上房顶了。他本想举枪打,立刻改变了主意。对,先不慌。等他们走来,到这面,再动手。

想到这里,他立刻召来几个用美式冲锋枪的部下,和他蹲在西侧的阳台围墙下一一一等着解放军靠近。

先有九个战士已经上到了瓦房顶上,还有三个战士。老战士28岁的何永地,老战士田有顺,看到已经上墙九个,就对站在身旁的21岁战士刘继前说道:

“刘继前,快上去。”

“嗯,马上。”

刘继前就伸出腿,踩在已经蹲下在墙下的田有顺的肩膀上,身子上去,并攀着墙。长得力强身壮的北方大汉田有顺,就一下起身,把刘继前送上墙。蹲在房子上的何永地就把刘继前扶到房顶上。然后,把田有顺也弄上墙。这样,十二个战士都上到房子上了。

三人转身看到:有一色青瓦的房顶上的九个战士就要走到前面的阳台下,也看到了在阳台上的敌人对那面临街的方向,往街口上极力通过敌人防守的解放军进行拦击开枪的背和后脑勺。

田有顺马上说:“好了,我们快跟上去。”

“嗯。”两个战士何永地和刘继前回答,就踩着房顶上的瓦向前面阳台走过来。

这时,他们三个都看见:前面踩在瓦上的九个战士要到阳台下了,心想马上跟上,不要落后了。同时,他们心里也欣喜起来,因为,他们注意到一一一敌人并没有发现有解放军接近他们的身后。看来,这次袭击准会成功。

何永地就想走向前。三战士已经走了两步,对,三步,他们就要接近阳台,这样,离胜利不远了。而前面由钱班长带领的战士接近阳台下,这时,钱班长停下,对跟前的战士小声说:“准备上。”

“是,班长。”

有四个战士就马上要走近阳台下。准备爬上去。

就看见:阳台上有敌人突然站来,端着冲锋枪向阳台下的九个战士突然射击,并包括在后面房顶上的田永顺他们。在最前面的、才当了四天班长的钱有国,几个战士当场被打死;

有几个战士胸部、肚皮中弹,一下失控倒在房顶上;有马上滚下房顶,落在地上死去的战士;还有四个倒在房顶上的战士,也快要死了。

三个在后面的战士一下愣了。老战士何永地立刻举枪射击。

打中了阳台上的一个敌人。

然后,何永地跑上前,想继续打死阳台上的敌人。就被侯副官打出的一串子弹中了肚皮,他手里的步枪落在房顶上,双手紧紧地捂着他紧系宽皮带在冒血的肚皮,倒下房顶,滚下瓦楞。

刘继前马上几步跑到房子边上,一把抓住何永地,这样,何永地就没落下房。

侯副官立刻再次朝他俩开枪,打在了两人的头上;两人一下就中单,从房顶上摔落下来,死了。

在一侧的田有顺立刻还击,打中了侯副官的头。他扑在阳台上,知道不行了。就喊道:

“你们快来几个人!”

就扑在阳台上死了。

这时,房顶上只有田有顺,他也往阳台跑近;就又出现几个敌人,一起向他开枪,击中了他肚皮;他仰倒在房子上。看见一起来的十一个解放军战士都牺牲了。三个敌人认为他死了。就回身,继续打击前街口。田有顺忍住肚皮在大量流血的痛苦,拿出唯一的三颗手弹拉燃扔向阳台上面的敌人,把他们全部炸死;自己死于流血过多。



  九

  王连长看到敌人利用街口房子上的阳台控制解放军进入下渡口这一图谋,被我军打下去了;这样,就剩下在街口工事上、极力据守在沙袋上的敌人,这可能是最后的一道防线了。王连长大喊一声:

“同志们,冲上去!”因为,这个时候,随着在阳台上的敌人被炸死,守在街口工事上的敌人有些跑了,豪无疑问,没有一个国军士兵为腐败的反动派政府去死。

然后,四个排,在王连长一声冲的命令下,向只有四五米的往下到渡口的路冲去。

在街垒上的敌人,看见解放军攻上来了,就用机枪等向跑下来的解放军进行射击。跑在前面的六七个战士被打到、倒下;其后的战士如一批又冲上去,又有战士被打倒在地上。

王连长看到不行。就喊道:“回来!”

然后,战士们就马上往回退。

回到王连长身旁的二排长高少云说:“连长,这样不行呀!怎么办?”

王连长看见倒在地上战死的十多个战士,非常的后悔!但是,他必须在天黑以前攻下下渡口。他看了一下怀表,时间接近17点了,看看要到黄昏了,还有一个小时,心里急了。他知道这次强攻,还要死去更多的战士,这是解放军在获得重大胜利时,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觉得,自己带一排上。就喊上一排副排长金志勇,说:

“赵排长,你跟我上。”

高排长明白自己连长带一排上,就坚决说:“连长,让我们二排上。”

“等一会。如果我和一排没有拿下来,你们二排接着上。”王连长说。

高排长明白了,王连长这样做,是想减少我军战士更大伤亡。心里对自己连长非常敬佩!马上服从自己连长的命令。

然后,王连长对身边的丁洪彦说:“小丁,你留下,跟着他们最后上。”

王连长知道丁洪彦才参加解放军半年不到,不想让他跟着自己去死。丁洪彦犹豫了。

然后,王连长和赵排长带着一排30多个战士,再次向敌人进攻。

当丁洪彦再一次看到有战士被街口工事上的敌人打到,并陆续倒地,就忍不住跑上前来,跑到了王连长身边。这时,在他们身旁,有战士倒在地上,有战士极力前攻,还有这时闪着弹影的子弹,从敌人工事上激急如暴雨穿射而来。刚到王连长身边的丁洪彦,看到有战士跑近自己,同时王连长因注意力在指挥上,不可避免地没有看到有子弹往这方向射来。丁洪彦看到了处于这一情势下,有子弹打向自己连长。就立刻把自己连长推开。在急于指挥战士们进攻的王连长感到自己被人推开,他才把注意力往这侧边一看是丁洪彦。

“你怎么上来了?”

“连长。”

说着,王连长就把丁洪彦按倒在地上,毫于疑问,这个时候正是伤亡要命的时刻。

王连长把丁洪彦按倒在地上,自己也非常快扑在地上;然后,就略抬起些脸,看到有些战士还在往敌人的工事上,或在往正前面进攻,好像不在乎他们的前面工事上的敌人要怎样似的,就是坚定勇敢地在进攻。有几个敌人在操作有一挺重机枪正在朝非常勇敢不怕死的解放军战士射击。跑在王连长前面去的几个战士,端着冲锋枪,有趴在地上;有两个或几个弯着腰,隔点身位,在一前一后些,极力攻近疯狂射击的敌人。

子弹从他俩相距的一两米的缝隙间横射而来,好像要他或他们任何一个人,不转弯地直接打死。在这一情景里,有一个战士再往前,继续他的进攻,刚避开子弹,朝工事跑去,就中弹了。他身子抖了一下,他有些坚实的背已经过了王连长就离他五六步。王连长看到他扑下,似乎想稳住,看来是还要极力前攻;他明白,这战士还想完成自己的攻击任务,就看他把右手伸向他紧系宽皮带的腰间后下的手榴弹拿下一枚,用嘴一咬手榴弹,仅一两秒后,非常坚决地扔出去到对攻上来的解放军打得很猛烈的敌人工事上,之后,在敌人的工事上就是一惊心爆炸。

王连长看到这个战士似乎欣慰了,就双手捂着流血的肚皮仰倒在地上。

他立刻明白:这个战士他完成了自己作为战士的责职。他在自己死之前,做出了一次行之有效的举止一一一炸烂敌人的工事。然后,王连长就起身,这时,他看见有战士已经利用暂时在敌人工事前升起的烟尘攻上去。

看到自己连长都跑上去了。丁洪彦就跟着跑上去。他们在靠进工事前的浮动的烟子间,看见:多个敌人在往后面的下渡口跑下去。应该是看见解放军攻近工事上,一切都完了的缘故,就较少有人坚持,原因只有一个:谁也不想为完了的党国送命。在街口旁的二排、三排长、四排长就带领自己排的战士及时攻上去。

王连长上到工事上,看到被炸死的敌人:还有一个脸上是鲜血倒在沙袋下斜斜地上、胸部是血和土渣的肚皮上的敌人已经死了。王连长就指挥后来的矮壮的三排长:

“冲下去,消灭敌人!”

“是,连长。”

刚刚跑到的三排长回答,就和丁洪彦和王连长向河边,那里到处是大小不等的石头跑下去。

这时,还有敌人先跑下来就躲在石头后,想有幸躲过解放军的追杀!

近八九分钟后,王连长跑近河边的一块大石头;突然在石头后伸出一杆枪,冷不丁地开枪了。王连长贴得非常近,没反应,好像那里的石头他可以轻松过去继续打击敌人似的。在他侧后的丁洪彦看到这个在情形,就把自己连长一推,子弹打中他的头。王连长一愣,反应过来了。跑前两步,把石头后地上一个敌人打死。然后,他以为自己打死了敌人,就要跑到下一块石头时,没马上死的躺在地上敌人拿起枪开枪了,从背后,打中了王连长的后脑勺,王连长身子抖一下,就回转来;这个敌人紧急又射。他发出的子弹击中了王连长紧系在宽皮带的肚皮,王连长双手捂着流血的肚皮,倒在地上。这个胸部受伤的敌人也死了。

王勇江连长和他的战士,以战死的代价,拿下了宜宾下渡口,为宜宾解放做出了应有的贡献。这为明天接下来进行的解放宜宾大战做出了胜利保障。

 今天是1949年12月10日,在今天下午从15点开始到18点天要黑的战斗中,有多个解放军战士、指挥官战死。(相关的描写请关注长篇小说《微红色的晨光照在宜宾城上》)




        王勇江(连长)、杨世林(一班长)、战士丁有成、通信员丁洪彦、彭志东、聂富贵、钱有国(副班长)、郑浩成(一排长)、周大福(副班长)、刘世光、金二有、刘继前、田有地、何永顺……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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