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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乡音无改

来源:作者:闫永定时间:2013-08-13热度:0

    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抒情诗,充分体现了作者浓浓的游子思乡情;它之所以传颂了一千多年,至今仍有无限的生命力,就在于它道出了千千万万离乡游子的故乡情结。
   读了一篇《乡音无改》(作者:金矿)的文章,本人也生发出一些感想,在此也就乡音问题发点议论。
  对于大多数人來说,人们对于生他养他的故乡都有一种眷恋之情,对于从小就学会的乡音都难以忘怀,这是人的自然属性。亲不亲故乡人,亲不亲听乡音,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如此这般的情感,我想很多人都是有过深刻体验的。当然啦,对于一辈子未离开过故土的人来说,他们恐怕就没有这样的感受了,只有那些久离故乡,长期生活在异乡、身居另外语音环境中的人才会有此体会。
  我是一个于小学毕业之后,在还属于“少小”年龄的时候,就离开故乡出外读书了,以至于以后参加了工作,一直都在外漂波了几十年。由于所从亊的地质工作等的特殊流动性,以及地质单位人员构成的复杂性,所处工作环境和工作地区的宽泛性,使我们所接触的是不同地域的人,同亊们也多是来自全囯各地从大中专院校毕业的学生和从部队转业的官兵们。这些同事从天南海北而来,家乡遍布十几乃至二十几个省市自治区,其口音肯定是南腔北调、千奇百怪的。在这样的工作环境里,在这些人群中,若能碰上一个两个家乡人,听着相同的乡音,那就格外地有一种亲切感,尤其是在远离家乡的地方,这种感觉更甚。当在远离家乡的某个城市或村镇乡野,偶而听到有人操着家乡声音说话时,很多时候我都会主动与其攀谈几句、套套近乎。我想很多在异乡漂波的人,他们大概都会有这种体会和经历吧。人对乡音的感情是特殊的,这种感情是来自于骨子里的。
  离家别乡在外的人,由于工作生活环境的需要和外部的“侵染”,人们的乡音都是会有变化的。但因个人性格、学识、素养诸多方面的不同,这种变化有大有小、有多有少。现实生活中可以看到,有一些人离乡虽然没有几天,学了几句“官话”(普通话),就卑视家乡话,瞧不起家乡人,他们说起话来就拿腔拿调。不用说,这种人多是沒有喝过多少墨水、沒有多少知识的“轻狂人”。但是,这样的人毕竟只是极少数。
  出门在外的人,身处的地区变了,接触的人不一样了,在与别的地区、不同语音的人交流时,如果大家都操着对方听不懂的、用各自家乡的地语方言对话,死死地抱着各自的乡音不改,大家彼此都听了个一头雾水,不知对方所云,那种别扭情景是不言而喻的。因此,随着环境的变化,适应环境需要,变一变语音、学一学说一说普通话是应该的,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游子们从外边回乡了、到家了,那么再把乡音捡回来,与家人、与乡亲同音同语也是应该的;倘若与家人、与乡亲说说“官话”,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妥,这与“忘本”、“忘根”是扯不到一起的,与前边所说的“轻狂人”也不是一码子亊,毕竟社会是向前发展的嘛。游子们回来之后有无乡音、乡音保留了多少,仅仅依此也不是检验一个人是否保持本色传统的标准吧!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如今已不是五六十年前了,人们的眼界开阔了、社会的整体文化水平提高了,尤其是由于普通话的逐步普及,广播电视等的普及,使大多数乡村人听到普通话也不像过去那样觉得“洋腔洋调”、“侉里侉气”、那样別扭刺耳了,人们不再笑话、不再贬低从外边回家回乡说“官话”的亲人、朋友了。
  我的家乡在陕西省蒲城县兴镇。要说起我们兴镇的家乡话,实不相瞒、不怕大家笑话,那的确是“土”呀。在我们家乡,人们说话除与陕西人把“我”读作“e”,把“下”“吓”读作“ha”的共同特点外,另外还有自己的特点,如把“成”“城”“称”“秤”均读作“keng”,把“正”“蒸”“整”“郑”均读作“geng”,把“镇”“阵”“真”“针”读作“gen”,把“唱”“长”“厂”“畅”均读作“kang”,等等。我们蒲城有一种有名的蒸馍(馒头),它是用比较硬的发酵面蒸成的,上下截面像椽头,人们叫它为椽头蒸馍,可以久置不坏(现在可以在一些超市买到这种盒装的礼品馒头)。过去买卖这种蒸馍时是不按个数计价的,而是用秤称量计价的。鉴于我们兴镇土语的特殊和土气,一些人编了一句用兴镇土话调侃兴镇人的顺囗溜,将“蒲城兴镇的蒸馍拿秤称”说成“蒲keng兴gen的geng馍拿kengkeng”了。这样的话,一个外地人肯定是不知所云了。如果用这样的兴镇土语在外与人交流,那怎么能行呢?作为兴镇人,我认为像这样的乡音,如果无改的话,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事实上,兴镇的这些特殊、特别土气的乡音,也随着时代的变化和社会的进步,已经逐渐地发生了变化。不要说在外工作和学习的兴镇人,就是现在常年居家的大多数中青年兴镇人,也已经把一些乡音改掉了,不再把蒲城的“城”读“keng”了,不再把兴镇的“镇”读“gen”了,不再把“蒸”读“geng”了……。
  勿庸讳言,人类社会是向前发展的,作为构成人类社会一部分的语言文字也不例外,向前发展的主要趋向是走向进步、走向文明。千古一帝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他做了一件很有影响、很有意义的大事就是统一了文字的“书同文”。可以设想一下,秦始皇若没有统一中国的文字,那会是一种什么局面呢?如果当年的秦始皇没干这件事的话,后世肯定会有人干这件事的,这是不用怀疑的必然之举。
  一个泱泱大中国,一个大汉民族虽然有了一个统一了的汉文字,然因地域辽阔、东西南北相距遥远,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地语方言,同族同文的人们的语言却相差很大、语音千差万别。这种情况给人们的交流带来了极大不便,这种不便久已有之。为了改变这种不便,早就有人作了不懈地努力。现代社会的发展,尤其是现代科技的成就,现代生活不可与当年相提并论、同日而语了,世界变小了,偌大的一个地球似乎变成了一个小村庄,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了;现代化的生活、丰富的信息、交流手段的多种多样,仅有“书同文”的统一文字显然是不够的,文同音、言同音是必然的,是时代的需要。1958年国家文字改革委员会颁布了汉语拼音方案,在“文同音”的道路上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国家推广普通话又是“言同音”的一项重要举措。这些无疑都是利国利民、利于社会进步和发展的。可以想像,一个死死不忘方言土语、不改浓浓乡音,对文同音的汉语拼音一窍不通、对普通话不“感冒”的人,他怎么能在现代社会生活,怎么能够适应现代环境,怎么去与外面的人进行频繁的交流沟通,又如何去上互联网漫游,又如何及时获得外界丰富的信息呢?
  使用汉语拼音认识汉字,统一使用普通话进行交流,已经得到社会的认同,已经成为社会的共识和潮流,这些都已成为适应现代生活必不可少的基本生活技能。小孩子们一进入学前班、小学校,首先就要学习拼音字母,就要用拼音字母学习汉字,就要学习普通话,这已成为习以为常的事了。
  笔者到过不少地方,接触过不少讲方言乡音的人,很多方言乡音可以听懂,或者说大部分可以听懂,但有一些方言乡言却让笔者感到头疼。如粤、闽、浙等地方的一些方言乡音,实在是太难懂了。在这些地方工作期间,初听操这些方言乡音的人在一起说话,可以说我和非当地的人一句也是听不懂的;时间长了、听的多了,人家嘀嘀咕咕上大半天,我们根本听不懂,仅可知晓其意思的一二而已。你说在这样的场合,听不懂的人该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在这样的场合,如果各自都操着各自的方言乡音,那如何进行交流沟通,怎么进行工作呢?好在现在的工作人员大多数都会讲普通话,尽管有的人讲的不太标准,但大概意思都能明白,个别普通话讲不好的人也可以让他人翻译一下,也就可解决问题了。
  在这些方言乡音难懂地区工作时,开会的时候,主持人一般都会事先声明,要求与会者用普通话讲话、发言。然而在会议进行过程中,却会出现一种奇怪现象,这种现象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这祌现象就是,几个当地人忽然改用当地的方言议论或者商量起来,有的时候此种现象要持续很长时间,往往把听不懂他们方言的晾在了一边。对于此情此景,我作为一个在场的人,心里会产生一种异样的想法,总觉得这些人对与会的其它人有点不够尊重,好像有意在避开其它人,用其它人不懂的语言在商议某种“对策”……这种猜测也许是不应该的,但在大家都讲普通话的场合下,不要用别人听不懂的方言乡音,避免不必要的猜测该有多好嘛!
  乡音呀,改与无改,需要从实际出发;乡音呀,该不改就不要改,该改时还是改改好;乡音呀,有些人说是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应该保留,但它的发展总趋向我想还是会慢慢改的吧……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