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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乱永宁河》第三十三章

来源:作者:王孝荣时间:2016-08-02热度:0

第三十三章   踊跃上前线

翌日上午。晴空万里。上十字一片欢腾。

刘记中药铺门前高高悬挂着红底黄字的大横幅。“踊跃上前线痛杀小日本”十个金色大字特别引人注目。宽阔的台阶上摆了一张超长的条桌,铺着鲜红的桌布,面街的前档用等线体书着“参军报名处”。桌后端坐着两名年轻的姑娘,正忙着登记。俏丽的陶玉秀站立一旁正热情洋溢地接待前来报名的乡亲,并将陪同前来报名的大爷、大伯、婆婆、大嫂以及未婚姑娘一一安坐于右侧的条凳上。已经报名登记了的男青年被佩戴了大红花安坐于左边成排的长条凳上。

一身戎装的周团长在罗子敬、易剑锋和魏乡长的陪同下走到胸佩红花的青年们面前,拍拍小伙们的肩竖起大姆指向他们晃动着。还亢奋地转过脸来对罗子敬、易剑锋和魏乡长说:“看!多精壮的小伙,个个都虎虎生威!四川兵最好带,最能打大仗、苦仗、恶仗!中国军队有足够的兵源了,看他龟儿小日本能猖狂到何时!”

他说着转过脸将视线在罗子敬、易剑锋和魏乡长面上移来移去不无感激:“自抗日战争爆发以来,补充到中国正规军的四川人最多。据悉已达上百万人。现在还在陆续从四川补充兵源。四川人民担负了抗日救亡的重要担子,也承受了最大的牺牲。最令人钦佩的是,不仅青年被编入了正规军,就连四五十岁的壮、中年也纷纷要求编入正规军。他们最不怕死,真正做到了‘前仆后继,不怕牺牲,英勇顽强,抗战到底’!我代表我们军人向巴蜀人民、永宁河人民致敬!”

正说话间,报名参军参战的人流一浪高过一浪,纷纷从豆豆币、横街子、下十字踊流过来。随着一阵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中药铺左侧鸡市通往上十字的小巷里踊出报名参军与欢送亲人上前线的人群。

一个大妈五十余岁迈着尖尖脚急急地走在头里,右手向后伸出牵着健壮魁梧的青年,那青年与身后的两位青年相互手牵着手,后面紧跟着一位老大伯。末了还有四个女人按年龄梯次紧紧尾随其后。他们一大群人兴冲冲地直奔报名处。

“大妈!您老人家来了?”陶玉秀满面堆笑亲热地迎了上去。“嗬——!好热闹啊!二哥、三哥、四哥还有大伯也来了!嘿!连大嫂、二嫂、三嫂和四嫂——啊,不,还有四啊怎么称呼呢?……啊啊……冬梅吧,你也来了!真热闹啊,欢迎欢迎!”

“是呀!简直来了一个‘班’呀!”周团长急忙走过来附和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啊!”说着他走上前热情地紧紧握住大妈的手。

大妈刚一站定,家人全都合围到她的身边。

大妈心花怒放:“昨夜你们演出的那场‘文明戏’,简直就是演的是我王家的戏啊!——咋的?你竟对我家的事儿就那么清楚?不仅人物个个对位儿,连所有的人的心思儿也摸得硬是透彻,纹丝不差!大妈我真服了你们了!嘿嘿嘿……”说着说着竟开怀地大笑起来。

可那爽朗的笑声未息那泪水却湿润了双眸,她强忍住悲伤,燃红了脸:“龟儿丧尽天良的日本狗强盗竟钻进我们的家里来奸淫烧杀!你杀了我一个儿子,我就送三个儿子上前线,嗯!我就不信,我的儿子们就不能把你龟儿日本狗强盗杀灭干净!”

罗子敬、易剑锋、陶玉秀、魏乡长和周团长也湿润着双眸关切地注视着大妈,没敢惊扰她老人家。王大妈渐渐平静下来。她望着周团长亲切地说道:“那一日我曾对你说,大顺在你们部队牺牲了,我就把二顺、三顺送到你们部队,好让他俩替他们的大哥报仇。可晚上我坐在床上就想啊,全中国在抗击日本狗强盗的战斗中牺牲了那么多好儿郎,这岂是我王氏家门一家的仇?这分明是整个永宁河的仇!全巴蜀的仇!全西南的仇!全中国的仇!全体中华炎黄子孙的仇!要说呀,就是国恨家仇啊——!我的三个儿子应为国家报仇!为民族报仇!为全国同胞报仇!一想到这,我就要我的儿子们尽快加入我们中国的军队,无论它是这路军哪路军,只要抗日杀豺狼,就是我们炎黄子孙的军队,无论他们去到哪个部队都要成为硬汉!都要成为英雄!成为抗日的英雄!”

大妈说着用手一招将三个儿子一都唤到身边,她遂严肃地对那两位姑娘说:“书记员,啊两位小妹子,快给我这三个儿子登个记,二顺,三顺,四顺……啊!慢着,让我再想想……”她自顾自地抬头望着上空思忖起来。

两位“书记员”提起笔抬起头凝望着大妈,满面狐疑。

片刻,大妈转过面来对着两个“书记员”,不禁身子一震:“咋啦——?两个小妹子,你们可别以为我大妈是翻悔了噢!是打退堂鼓了噢!你俩接着登记吧。”然后她平缓了语气:“啊——!还是先听我说,早先呀,我们给我家四个儿子取名为‘顺’,就时运来说是‘风调雨顺’的‘顺’;就他们的性情、品行而言,则是‘和顺’的‘顺’。可那是在太平年辰。现在是啥子年辰?狗日本要吞掉中国,国家在危难之中,时运‘顺’吗?不!我们的儿子能‘和顺’吗?不!所以大妈就给我的几个儿子改名为‘牛’,这意思是要儿子们像牛一样,有牛气,牛气冲天,有硬性、狠性、韌性!要像牯牛斗豺狼一样,狠狠地将豺狼抵到绝壁上,抵出它的肠肝肺!抵得它一命鸣呼!就是要将日本强盗全部消灭光!所以呀,请登记上二牛、三牛、四牛。啊,前面要加上‘王’字,对,叫‘王二牛’、‘王三牛’和‘王四牛’。”

至此大妈才感到了疲累:“我把我家三头牛交给你们了。好了,完事了,我该走了。”

她冲罗子敬、易剑锋、陶玉秀他们笑笑正欲转身走,突然被大姑娘一把抱住了。大姑娘慌急急地恳求道:“妈!还有我的事呀!我也要当兵上前线呀!”

大妈先是一惊,随即眨眨眼用手爱怜地抚摸儿媳的头,眼泪一汪便沿着面颊滚落下来:“你,你你你,要为大牛报仇去吧?”

大姑娘在婆婆的怀里泣不成声,只不住点头示意。

罗子敬、易剑锋、陶玉秀、周团长和魏乡长的眼圈红了润了。两位书记员的泪水沿着面颊像喷泉一样地直泻下来。旁侧几个心软的妇女竟失声恸哭起来。

“你让妈想想。再让妈想想。呵——!”大妈一再重复着,禁不住眼泪像泉水般涌流下来。

周团长走上前来安慰与劝阻:“大嫂快别哭了。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你的心志我们十分钦佩。可是,可是你毕竟是女人啊,行军打仗你吃得了那份苦吗?”他想了想,便添加了在他看来是十分有说服力的理由:“再说了,大伯大妈年岁大了,你还是留在家里侍候老人吧。”

大姑娘抬起头一抹眼泪执拗地说:“家里有二妹、三妹呀,不久还有四妹哩!致于说行军打仗苦,我很健壮,我能吃苦!不信,你们看看!”说着便昂首挺胸,挥动臂膀,显现出健壮、刚毅、坚韌不拔的神态。就这么一造形引逗得周围的人一都破涕为笑了。

“可是,”一个书记员彷彿注意到了某些细节:“军队都是男人。你在男人堆里方便吗?”

“在男人堆里咋不方便?”大姑娘不假思索理直气壮地说道:“不就是屙尿吗?钻进树笼笼里头往地下一蹲,不就完事了吗!还有就是搓一根又长又粗的谷草绳把腰捆得扎扎实实的,不就搞‘巴式’(定)了?再说了,全军上下都集中精力抗击小日本,哪个还有心思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她说罢自管自地率先笑起来,又把人众引逗得捧腹大笑。

只是周团长并未表态同意大姑娘入伍,把大姑娘惹急了,她急忙转身向陶玉秀求助:“秀妹子,您说话管用。你去周团长那里为我说说情吧。”说着还在陶玉秀面前像小女孩似地扭动着腰撒起娇来。

“那,你到了军队你能干啥呢?”陶玉秀不无担心地问。

“这还用问!我挑水,劈柴,烧锅,做饭,抬担架,背药箱,包扎喂药,救护伤员,端枪射击,射杀日本鬼子为大牛报仇,我样样都能做!”她像爆炒豆一样一口气说出了一长串儿。

这回直把大妈逗乐了。她一边用衣袖擦抹眼角一边戏谑道:“你倒是聪明能干样样都会做,啥也难不住你。可你忘了有一件就准能难倒你!”

“哪一件?”大姑娘不经意地问。

“那——,这战场,要叙个敌情,回报战果的,你能拿笔写文章吧?”大妈故作逼视之态。

“那那那,别别别……”大姑娘谈虎色变:“我就唯恐这一件了!你想想,那笔杆子就像用铁做的磕糍粑的糍粑棒,我哪能拿得起来舞得起来啊!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好了。也别再逗你了。”大妈转向周团长和罗子敬他们:“周团长就收下她吧。让她是做卫生兵或炊事兵也是行的。她报仇心切,就收下她吧。呵——。”

周团长当下就答应了。他只是还是担心大妈的身体。大妈为了说服他,也昂首挺腰做了个马步,不禁腰一闪险些仰倒在地,幸好大伯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他笑着嗔道:“别再逞强了吧,真是丢人现眼啊!”说罢自己也憨憨地笑了

“今日送儿报名上前线,我给高兴的……”一串清脆爽快的笑声中她由老伴扶着欲往回走,却发现冬梅脉脉含情地站在四牛面前,泪光莹莹。她认定还有一件事要办,遂又走到周团长身边,委婉恳切地对他说:“能不能明天带他走。我是说能不能推迟一天出发?我想在晚上给我的小儿子把喜事办了,让他们圆房。你看看他俩……”她引领着周团长的视线徐徐转向冬梅与四牛这边。

“好哇!”周团长异常高兴。“我也是这么想。正好这群小伙中也有几个未婚青年,那几位姑娘也是难舍难分的啊!”

大娘看了看那几位小伙又看了看他们身侧的几位娇羞的姑娘,不禁热泪盈眶,油然升起无限的爱怜与同情。她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我看,就到我家集体办婚事吧,就一道手续,一应事宜我家全包了。行吗?”

周团长正欲回应却被突然从横街子踊过来的一群人给吸引住了。只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扶着一个怀抱约两岁男孩的大嫂疾步向报名处走来。那姑娘乌黑的头发,齐眉刘海,柳叶眉下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嘴唇不薄不厚恰到好处,嘴角一对迷人的小酒窝,一根粗长的辫子拂于胸前,紧身的蓝底白花的上衣,轻柔飘逸的青色长裤,一路走来犹如水上的瓢。身后跟着几位眉清目秀身材魁伟的青年,身侧各伴着春花般的少女。周团长看得发了呆了。尤其那位少女让他着了迷。

“那是哪家的姑娘?”周团长在意地轻声问身旁的罗子敬。

“那位呀,是……”罗子敬没能立即回答,脸却竟然红了起来,神色也有些夫常。他自己也觉到有些儿不妥,遂眨眨眼给应对了过去。“她呀,是张家的,名叫张玉蓉。怎么?”他转脸窥测了一下周团长的脸,原本想问“你很留意她”却因了出于礼貌便改口说道:“她家住在永宁河西岸——紫竹坪。她是……是我的姨表妹。”说罢小心地留意他的面部表情。

“啊——,啊——!”周团长不觉脸有些发烫。他迅疾镇定了自己,悄然掩饰了方才不敬的一闪念所导致的愧色。

此刻,外向型秀美的陶玉秀挥着手激情地向张玉蓉奔了过去,嘴里不停地嗔怪着:“玉蓉妹,咋来得这么迟?睡懒觉了?看看,现在都啥时候了?昨晚怎么不来看戏呢?看了?那怎么不见你的人影呢?咋——!当晚就同张婶一道回家了?家那么远,那怎么不留下来与我做伴呢?——啊啊啊!你是要带他们过河来报名的。只是,只是来得也有些晚哩!”

张玉蓉唇片微动却没做解释,只拿目光往那位带小孩的大嫂身上递。陶玉秀会意,体谅了她们来迟的原因。她端详端徉了那位大嫂,不无关切地问道:“大嫂,你的小娃儿才一两岁吧,啊,还有个四岁的女儿呀,你一个人能带得下来吗?还要喂猪、种地,你干得了吗?啊啊,还有年老多病的婆婆躺在床上,要人服侍,你丈夫上前线了,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随着一层层往下的问询,连陶玉秀自己也越来越添加了忧虑,一对秀美的长眉此刻几乎纠结在一起了。

那大嫂抱紧了怀中的小娃儿蓦地站了起来,神色既严肃又坚定:“我男人上前线了,留下我一人是忙不过来。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不送我的男人上前线打鬼子,何年何月才能将日本狗强盗消灭干净?何年何月中国才能太平?要是我不送男人上前线杀豺狼,别的女人也不送男人上前线杀豺狼,那中国能不亡吗?我们能不做亡国奴吗?我这怀里的狗二和家里的狗大能有美好的未来吗?再艰再难我认了,再苦再累我也能挺下来啊!”说着她胀红着脸浑身颤动着,已然激动不已。

“我还有啥话可说呢?这些道理我非常明白,我也曾对别人说过了一千遍一万遍,可这次从大嫂嘴里说出来却比自己说时更有说服力和感染力!”陶玉秀心里这么想着,便对这位大嫂肃然起敬,便伴和着张玉蓉亲切而又十分敬重地向这位大嫂连连点头致意。并会同张玉蓉双双将这位大嫂搀扶着重又坐了下来。

站立一旁的三十余岁的壮汉,在浓眉下的双眸湿润了,他为自己的“内里”(妻子)那舍家报国、公而忘私、坚韌不拔与吃苦耐劳的高尚思想与品格所激劢,情绪已然亢奋起来。

张玉蓉看看大嫂又望望那位大哥,热泪禁不住似泉水样涌流下来。她擤了擤鼻子柔声细语:“大嫂,你我两家相距不远,大哥走后,无论地里屋里的活我都会帮你!”她随即转过脸来含着热泪微笑着对那壮汉说:“大哥,有我帮着,你就放心去吧,一心一意地打好仗,多多消灭日本狗强盗!”

那壮汉嗯嗯连声不住点头。那大嫂禁不住一手紧抱儿子一手猛地勾住张玉蓉的脖子将头伏到张玉蓉的肩上泣不成声。

此情此景令周围的人倍受感动。有的感慨,有的叹息,有的默默流泪,有的恸哭失声。一个不知名姓的青年不禁振臂高呼:“母亲送儿打东洋!妻子送郎杀豺狼!把日本强盗赶回老家去!”“保卫全中国!保卫大西南!”群情激愤,一都振臂高呼。那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响彻古镇上空。

夜幕降临。万寿宫大厢房前的宽敞的平台上张灯结彩。在梅树和桂树之间牵着五彩缤纷的文明花,文明花正中悬坠着硕大的红灯笼,在它的四个方向张贴着金光闪耀的“双喜”,花瓣纷飞,鼓乐齐奏,一派洋洋喜气。

在宫内四周如同昨夜一样布满了竹钎担队,还在各个街口加设了竹钎担巡逻队。在街口暗处偶有黑影晃动,却一看竹钎担队的阵仗他们一都龟缩了回去。

万寿宫内场地中央早已站定了十二对新人。那新郎们个个头戴毡窝帽,身着大红袍,上身套着紫红色的滾衫,长袍短挂都给人以“转辗看花花不定”的感验。新郎们容光焕发,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一双双微微颤动的手在胸前紧握着传情递意的红绸,恨不能立即就将自己的意中人牵引到自己的身旁。那新娘们个个头顶红盖头,身着大红外套,内系着大红百折裙,裙脚时不时还露出小巧秀美的绣花鞋尖。一双双纤纤玉手在胸前紧攥着红绸的另一端,就盼望幸福到来的那一刻。只要看一看那一端微微颤抖的红绸就不难断定新娘们是那样的激动、娇羞与喜悦。

集体婚礼即将开始,陶玉秀不禁忽然发抒感叹:“岳桂呀岳桂,俊生呀俊生,要是你俩还在这里该多好啊,你们准定会参加这场盛况空前的集体婚礼了啊!”

“俊生,岳桂;岳桂,俊生!”周团长先是一惊,随即猛然忆起了什么,急忙用手伸进挎在腰间的皮包,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掏出了一封已经折叠了几道折纹的信。他迅速离开座位走到陶玉秀身侧毕恭毕敬地站着:“对不住得很!我这阵因了忧伤、繁忙转喜悦,差点忘了一件大事。想必陶小姐就是救援、转移与护送岳桂与俊生的人。这封信正是岳桂和俊生写给您的。收下吧。”

陶玉秀一边拆信一边急切地问:“他们还好吗?在哪个部队?进步了吗?打鬼子立功了吧?”

“在我们部队。很好啊。他们都进步得很快。俊生已升为排长了,岳桂也升为卫生连的班长了。俊生已经击毙了二十余个鬼子兵;岳桂在为伤员包扎时险些被三个鬼子兵俘虏,幸好她情急生智,掏出手枪接连三击,撩倒三个鬼子兵,迅疾背着伤员逃离了阵地。他们已成为抗日的英雄了!”

“嘿!信上还提到了香梅。信上说,香梅饰演旦角时可谓‘柔情似水’,可行军打仗却‘英勇非常’。据他所在的部队首长说,他所练的点射准确度几乎接近了阻击手!”陶玉秀兴奋不已。

“是有这么个人。”周团长也兴致勃勃。“他在另外一个师。他曾到我们师慰问演出。他们演出了川剧《穆桂英挂帅》,还演出了一场京戏《大破天门阵》,香梅在剧中都饰演穆桂英。真了得!——可惜我不知晓他的真名!”说着周团长两手一摊,一脸的遗憾。

此刻陶玉秀看到信中的一段文字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看!他俩简直料事如神!周团长,还有子敬哥、易大哥、玉蓉妹,大妈大伯,你们都来看,他们俩就怎么料定未婚新兵上前线时我们必定会为他们举行集体婚礼!信上还说,他俩恳请周团长为他俩主婚,玉秀妹为他俩证婚。——呃!大家说行不?依我看行!末了,请子敬哥以‘永宁河爱国抗日救亡联合会’的名义为他俩开据一纸证婚文书,持这份证婚文书那天起即可以正式圆房了。”

陶玉秀的提议不仅获得了嘉宾席上全体成员的赞同,还特别赢得了那十二对新人的热烈掌声。

这一夜是一个沸腾的夜。本镇的新人由部分乡亲簇拥着回自己的家圆房。那来自花鼓场的四对新人也被簇拥着进入‘永宁河爱国抗日救亡联合会’预先在新街子“迎春”旅社为他们安排好的房间里圆房。

这一夜又是个美好的夜,甜蜜的夜。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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