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那片山林

                   欧阳月亮

 “集体的山林郁郁葱葱，自家的山林长着茅根”。按理说，应该自家的山林郁郁葱葱，集体的山林长着茅根。私家的山林一般有人守着，有人种植，有人管理，树木肯定长得茂盛。可我常年出门在外，自家的山林在山坑坡上，早被嚣张的盗木贼砍伐偷卖了，山上只剩下一些茅草在疯长。集体的山林在屋背后的坡上，有大家护着，一有风吹草动，鸡鸣狗吠的逃不过大伙的眼睛，盗木贼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说起来也怪，山上百分之八十生长的是松木和杉木，其余的是杂木。或许是地方的水土养分问题，或许是地域气候的关系。早些年，村民们的生活费用，主要是靠上山砍柴、卖柴、烧炭过日子。一是零用钱来得快，二是土生土长的杂木不用什么本钱，从山上“取金”费点力气，出点汗水就是了。为了保持生态平衡，防止水土流失，砍的都是些杂木，松木和杉木自然就成了天然的参天大树。童年时，我也上山砍过柴，去城里卖过柴，受过不少苦。后来，山上的杂木砍完了，人们慢慢地向松木下“杀”手；松木砍完了，又把手伸向杉木，树林糟蹋了“洗礼”，山上也就成了光秃秃的馒头，最后只能长些竹子、青藤、野草了。山上没有什么可图，人们自然就不会经常上山骚扰了，这可乐坏了那些野猪、野兔……

 树木砍没了，山上没什么经济价值了，队里只好按人口分山给私家管理。集体预留了一片山林在屋背后，由大家一起管理，长大的杉木除了修路搭桥之用外，若干年就分给各家各户建房，或做家具。

  “靠山吃山，靠水喝水”。近些年，村民们在荒山野岭开垦果园，种齐橙、柑橘、蜜桔、蜜桃、杨梅、西瓜、葡萄……养鸡、养狗、养兔等一条龙种植、养殖，发家致富了。有的城里人也不安于现状，情愿到乡下的山上承包果园。赣南蜜桔早就出了名，主要是适宜的气候，红色的土壤，甘甜的山水滋润。如今，赣南又打出“安远齐橙水果之乡”，办起了农夫果园加工基地，齐橙和橙汁销往国内外。每到果树开花和水果成熟季节，漫山遍野香气扑鼻，垂涎欲滴。

 “瘦田没人耕，耕开有人争”。我家的自留山无缘无故的就被人开垦了，等我发现为时已晚，别人栽种的果树都长了一米多高了。两年多了，果树开花结果了，没人给我打个招呼，看到我躲得远远的避而不见，像话吗？每年春节，我从广东老大远的回到乡下，好不容易回一趟，既然跟我玩失踪，实在不像话。按程序，在别人家的自留山开垦果园应取得主人的同意，再申请国土、农林部门批准，与自留山的主人签订租金合同。其实，我这个人好说话，你的果树种都种了，向我表个态也就得了，租金交不交看你的诚意，果树有收成的话随便给几个水果尝尝鲜就行了。大家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做人何必这样躲躲闪闪呢？若是遇上个野蛮的人，不惹上一场土地纠纷官司才怪，不但栽种的果树会白栽，付出的劳动汗水也会白流。

 “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天依然那么蓝，山依然那么青，水依然那么甜，父老乡亲依然和蔼可亲，只是个别人变得有些陌生，有些不近人情。我依然爱家乡的亲人，家乡的山水和那片山林。

                      2017.8.31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