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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系海盐

来源:作者:许立春时间:2012-05-12热度:0


   我的爷爷、叔叔都是盐工,我对盐工有着特殊的情结,这次海边采风,我又一次接触了久违的盐工,嵌在心灵深处的情感被激发了。
   我和叔叔一同驱车去盐场,汽车在一望无际的海滩上飞驰,呼啸的海风在疯狂地吼着,打在我的脸上湿渍渍的;海浪拍打着海岸,撞起了一朵朵雪花;路边的军事碉堡还和30年前一样默默的沉睡着,张望着大海;海天茫茫,方块的盐池向天边无限伸展,遥远的天空偶尔飘来几朵白云。
   盐工老王是叔叔的同事,30年前我们见过,这一次见面,彼此有点面生,叔叔一介绍,我们一见如故,他惊讶地叫起我乳名。我仔细端详过他,他脸上蒙上了厚厚的风霜,眼角的“川”字印得很深,明显有未老先衰的模样。谈起30年前盐工的往事,老王和叔叔突然振奋,滔滔不绝,连珠炮似的,同去的小年轻们一脸惊讶。谈到眼前,老王有点低沉,觉得自己有点寒酸,言语中流露出对县城人的羡慕。
   老王和我叔叔一样是70年代接班进场的,16岁的时候,他们穿上厚实的雨衣,肩上搭起了盐车的系带。80年代中期,工业形势发生变化,有不少盐工熬不过寂寞,转到县城的国营企业,老王仍然不离不弃,坚持留在场里,还在场里成了家。
   谈起儿女的读书,他脸上露出了些许困顿,转而又露出了喜悦。开始的时候,夫妻微薄的工资,入不敷出,儿女在县城读书,都很懂事,吃用都是最低消费。县城的同事买了房子,他去恭喜,看着县城三四十万的房子,豪华的装修,他心生羡慕,但他又不敢奢望,一门心思为儿女读书。他叹口气说:“熬过来了,儿子和女儿都考上大学了,我今天刚刚没有了外债。”
   我们不约而同地谈起叔叔,几个人鼻子都酸酸的。那个时候起盐,要用土车把盐推到小山似的盐岭,叔叔走在笔直的跳板上,晃晃悠悠的,一阵狂风,叔叔和盐车一同摔下了跳板,叔叔折断了一条腿,从此,叔叔离不开拐杖,永远别离了盐场,别离了朝暮相处的同伴。 
   老王去过省城儿子家,他惊讶省城的灯红酒绿,儿子再三挽留他在省城多住些日子,可他只住了两天,就带上老伴回归到大海。他坦然地告诉我,他太依恋这里的一草一木,心完全融入了这片盐土,清晨,他可以爬上海堆,静听海浪的声音,看潮起潮落,想吃海鱼海虾,他可以背上渔网,到河里捞上几条。 
   我们要回了,他依依地握着我的手。离开了,望着他裹在冷飕飕的海风里向我们招手,越来越远,他的身影越来越小,但是,印在我的脑海的,他却似身后的大海,越来越亲,越来越宽阔……

          许立春
江苏省响水县国土资源局小尖中心所
       2012年5月5日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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