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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中聆听你生命的歌唱--路遥逝世20周年祭

来源:作者:陈跃军时间:2012-04-25热度:0


    虽然风陵渡到西安不足三个小时的车程,但第一次知道你的时候,你已经远行了一年多。那时候,还是初三学生的我正沉迷于剑客侠士英雄救美的惊艳故事中。当我在书店的角落里翻到已经有点破旧的《人生》的时候,只看了几页就被深深地吸引了,从那一刻起,我走进了你的书里,走近了你,在你的书中聆听你生命的歌唱。
    高中紧张的学习让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读课外书,但你的作品是例外,《惊心动魄地一幕》、《平凡的世界》、《在困难的日子里》、《黄叶在秋风中飘落》、《早晨从中午开始》、《姐姐》,一页页,一篇篇、一本本,我知道,那已经超越了书的意义,那是你鲜活生动的生命。
    读你的作品,一直有种沉重感,我知道那是思想的重量。1997年,高中毕业后我进藏求学,又先后在错那县乡镇、县机关和地委组织部工作,期间搬家十多次,很多自己买的书都忍痛割爱地丢了或送给朋友了,但《人生》和《平凡的世界》一直在我床头的书架上,有空我就会抽出来看看,回味你的歌声。
    歌声是神圣的。你是用生命写作的人,在你的心里,写作是很严肃的事,不能有半点马虎。我能想到你翻看几十年《陕西日报》收集资料的情景,一页,翻了又一页,边写边记,那是何等的认真,你在芸芸众生的故事中找到了你笔下的人物形象,普通人的一生在你的笔下升华。黑夜中,你奋笔疾书,不知道疲惫,窑洞上空的星星守候着你窗前的烛光,天亮了,你才进入甜甜的梦。早晨从中午开始,你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你爱文字胜过爱你的生命,廉价的方便面给了你充足的能量,你对每一个文字精挑细选,你对每一句话仔细斟酌,你对每一情节认真推敲,你把自己的一生写进书里,他们都是你的生命,从他们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在歌唱。
    歌声是宁静的。你是安静写作的人,这是一种心的安静。抛弃了城市舒适的生活,远离城市的喧嚣,回到故乡,钻进窑洞,没有电话、没有应酬,只有静静地思考,默默地写作,笔尖流淌的是爱恨情仇,纸上写出的是感人故事,你在故事里意气风发,也在故事里唉声叹气,这是你自己的故事,也是千千万万人的故事,你用心为自己画了一幅像,也为每一个人画了一幅像,以至于在读你的书的时候,虽然生活在完全不同的年代,但在高加林、孙少平的身上总能不经意间找到自己的影子。
    歌声是苍凉的,难以言说的苍凉,你是孤独的。没有人陪伴,你在放牧自己,你听到了歌声,那是你自己的,你听到了脚步声,那是你自己的,你听到了呼吸声,那是你自己的,你听到了哭声,那还是你自己的,小说中的人物陪伴不了你的孤独,夕阳中你孤独的背影是“毛乌苏沙漠”最凄美的风景。
    歌声在回荡。你一直在审视,你审视自己,也在审视社会。你在用心照镜子,查找人的善与恶,查找社会的弊病,你寻找天才的死因,你考证爱情背后的伦理,你发现幸福的真谛,你探索生命的意义,你生命的呐喊在今天的社会依然是那么的清晰明澈,青年需要这种呐喊,时代需要这种呐喊,可惜现在这样的的声音越来越少!
    歌声永恒。你注定是一个永远无法跨越的高度。靠人情和关系发表作品,商业炒作,畅销书,以低俗取悦大众,中国的文学已经丧失了产生伟大作家的基本土壤,中国已经不再可能再有第二个路遥。肝癌停止了你的思考,但你的思想一直在弥漫,这是精神的力量。而今,虽然标榜这样精神那样精神,但其实中国人已经没有精神了。不知道你面对这个纷繁复杂、急功近利、道德滑坡、文化缺失的社会,能否还能写出不朽的无愧于时代和人民的作品?在你的作品里是否还能找到华夏民族的根?
    路遥,大家都这样称呼你,以至于忘记你的本名叫王卫国。路依然遥远,大师已经不在我们身边。转眼,你离开我们已经20年了,你的书陪伴了我19年,你的思想将影响我一生,因为我一打开你的书,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你生命的绝唱。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