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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作者:秋石时间:2012-02-16热度:0

    乔红是第三个说张澜无能的人。
    第一个说张澜无能的是他母亲,原因很简单,仅因为一袋面粉,那时候张澜还在上大学,同村的于春也在上大学,两人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却在一个城市里上大学,放假的时候一同来去。于春比张澜大两岁,她留了两次级才考上大学,所以和张澜同年上大学,不知道是因为年龄大些还是因为是她女的,于春处处显得比张澜要懂事。第一年寒假回家,于春到街上用学生证给家里买了一袋子白面,那时候还凭证购物。这事不知怎么让张澜的母亲知道了,她显的非常气愤,骂张澜不懂事,骂他无能,不顾家。那是第一次被人骂无能。在张澜心目中,他比于春聪明,从来没人骂过他,更没人骂他无能,从小学到大学,他没留级过一次,虽然考取的大学不是清华北大那样的名校,可也还过的去,属于国家百所重点大学之一,不像于春那样留级了两年才考取一所专科学校。仅仅因为一袋子面粉,母亲竟然骂他无能,这是张澜意料不到的,也是他不能接受的,那个寒假张澜过的很不舒服,回校的时候他没和于春一起走,找了个借口他提前回去了。
    第二个说张澜无能的人是于春,那是在大学二年级,张澜刚刚和王苏刚分手。初恋失败的打击让张澜萎靡不振,于春知道了,就经常过来安慰张澜。于春那时候也刚失恋不久,一来二去,两人竟然好上了。在一个周末,张澜过来接于春,两人本来是相约去看桃花的。春天是那个城市最美的时刻,于春同宿舍的人的都出去看风景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张澜和于春两个人,因为两个人都是从农村来的,对桃花这样的东西看了十几年了,所以两个人并不着急去。结果就没去,两个滚到了床上,做起了云雨之事,张澜是第一次干这事,所以显得不得要领,硬硬的总戳不到地方,于春倒显得熟门熟路,引导着张澜,也许是因为害怕,那一次张澜最终没敢射出来,硬硬的进去又硬硬的下来,自然被于春笑话,于春骂他无能。于春虽然没有恶意,张澜还是记住了无能这两个字,后来两人再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在公园里还是在宿舍里,张澜都表现的十分勇猛,每次也都冲刺后才结束,下来之后张澜总是在心里问于春,我无能吗?搞死你。
    第三个是乔红。乔红说张澜无能不是在床上,是在饭桌上,是吃晚饭的时候。中国人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议事,家庭里也不例外。乔红想叫张澜给院长送点东西。马上要过年了,去院长家走走,明年晋升职称的时候,院长也好替张澜说句话。张澜副教授都十多年了,至今还没升到教授,论教学和科研,张澜做的不算差,却一直升不上去,就是因为人际关系没搞好,别人不投他的票,业务再好都没有用。
    张澜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是说这事可以考虑,结果就招来了乔红的辱骂。乔红先骂张澜农民出身,小农意识,然后就骂他无能,说他在城市里也生活了十几年了,怎么还不开窍呢?乔红说哪有不送礼请客的,孔子都收学生的礼物,圣人都如此,你能逃的开吗?你比圣人还圣人呀?张澜正想反驳,手机响了。
张澜连忙接了,是李昂来的电话。李昂在电话里说,北京的李煜过来的,我在杏花楼设宴招待,老兄一定要过来捧场呀。
    李煜和李昂都是张澜的高中同学,李煜是在北京上的大学,大学毕业之后留了校,李昂从业之路倒是十分复杂,他学的是地质专业,先去了地质队,后来辞职了,干过广告,做过报刊记者,现在是市电视台综艺节目的主持人。要是在以往,张澜绝不会去参加聚会的,他讨厌这种名为聚会,实为炫耀的场面,不过今天他是要去的,与其在家里听老婆唠叨,不如去那里看众生百态。
杏花楼是哲阳市最大的酒店,也是本市最豪华的风月场。李昂在那里请客,不是公款消费,就是有冤大头替他买单。李昂没告诉张澜具体在哪个房间,张澜跑服务台问了一下,李昂在本市还是有些名气的,风月场及饭店经常可见其踪影,提起他的名子,应该可以知道在那里。果然,在服务台站立的小姐一听见李昂,马上情绪激动地告诉张澜,李导在三楼的醉花坞。张澜道了谢,就上了三楼。
    里面已经来了几个人,张澜都认识,这些人有的是毕业后分到本市的,有的是最近才来本市搞企业的。李昂和李煜还没有来。张澜和大家握了手后,心里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来参加这种聚会了。正胡思乱想,李昂来了,李昂带来了一大帮人,自然包括李煜。有几个张澜不认识的,李昂做了介绍,其中有一个叫王总的女人,张澜看着面熟,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宾主各自找位子坐下,除了李煜被李昂特别安排坐在上席之外,其他人都是随便坐,张澜坐的位子在最下口,属于席口,是上菜的地方。座位虽然是随便找的,却也暗藏着着斗争,很多人都想往上坐,往往是嘴里在谦让,腿上却在使劲,慢了一步就可能被别人抢先了,张澜能看出来大家的心里,所以每次都主动坐在席口。
    落座之后开始上菜,先是共饮三杯然后各自表示,张澜因为是吃了饭后过来的,所以不大主动,不去找别人喝,别人找他,他才应付一下。酒过三寻,李昂这才道出李煜来这里的目的,原来市电视台准备办一个栏目,速配栏目,像江苏台的非诚勿扰,台里有意叫李昂来主持这个节目,所以就把前期准备交给了他,前期准备最主要的工作是找人,除主持人之外,还需要找一位情感专家和心理专家,情感专家好找,随便哪个学校都能找到,实在不行,婚庆公司礼仪公司婚姻中介都行,都有这方面的人才,心理专家可就不一样了,需要货真价实的人才,结果李昂就想起了李煜,李煜在大学里学的是心理学,现在教的也是心理学,他是合适人选,所以就把他给忽悠过来了,上午台领导和李煜见了面,觉得他非常合适,就想请他,谈了报酬,问题就出在报酬上,台里准备每周出一次速配节目,每次给李煜两千块钱,李煜嫌钱少,所以就没签合同。
    今晚吃饭是给李煜送行。李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全国这样的节目很多,请他的人多了去了,区区的两千块钱根本打不动他,他是一个学者,参加这样的节目是要冒风险的,压力大不说,一来一去就是坐火车,两千块钱也剩不了几个了。李昂一个劲地陪不是,李煜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故意的,竟然当着大家的面把李昂给奚落了一顿,并且中途离场,说要提前去机场。
    李昂赶忙叫司机去送他。李煜走了之后,剩下的几个人继续喝酒,其中一个说没想到几年不见李煜的脾气涨了不少,上中学的时候整天焉了吧唧的,连个大话都不敢说,现在竟然变成这样了。另外一个接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国情就这样,被求就这姿态,不过话说回来,咱市高校也有几所,干嘛非去北京找,同学中不是还有几个在高校的吗?那人说着,突然用手指了指张澜,接着说,张澜就是一个,他去参加那你那节目足足有余。
张澜连忙摆了摆手,笑了笑说,我不是学心理的,我是研究国学的。
    那个叫王总的女子一直不吭声,突然插话道,国学的好呀,于丹也是研究国学的,什么节目她都参加,国学包罗万象,参加速配节目,我看行。
最后的我看行三个字,她是学着葛优在广告的口吻说的,惟妙惟肖。大家都被说笑了。
    大家的意见不无道理,李昂赶忙起来,招呼张澜到他旁边就坐。那座位是李煜的,李煜一走就空下了,张澜没有去,他挪揄了一句说,想请我,就不能叫我去那里坐,那个座位不好,坐那里的人喜欢中场退出。
张澜心中起了些波澜,做主持人不耽误工作不说,每周还有两千块钱的收入,这样算下来,比起正教授的收入都高。不过张澜没有表现出他的激动,张澜站起来,像提到他的两位同学举了举杯子,大声说,还是老同学知我,我敬你们,感谢你们抬举我。
    说完,张澜一饮而尽,那两位同学并没有喝干,他们只是象征性的抿了抿。
散了席,李昂没让张澜走,他把他拉进了洗脚房。李昂要和张澜认真地谈一谈,他要张澜确定下来是否同意参与节目,他要他要认真地表个态。
    张澜并不急于表态,他故意说了些别的。张澜问李昂那个叫王总的女人是谁,李昂显得很吃惊,说你不认识她,她叫王苏呀,据说她是你的初恋呀。
    什么?她是王苏,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张澜差点从小床上跳起来。
    事情就这样,熟悉的那部分美好在心里是永远不会被忘记,只不过被记住的这部分属于过去,属于回忆,一旦回忆中的人到了眼前,不仅不会认识,有时候还会非常懊恼,因为她破坏了你的回忆。

    张澜最终去了院长家里,他给院长买了两条烟和两瓶酒,酒是茅台酒,烟是顶级黄鹤楼。张澜没谈职称问题,他说的是去参与电视台节目的事情。张澜有些紧张,话说的絮絮叨叨的,一会说参与节目不会影响工作,一会又说是帮朋友的忙。院长先是批评张澜,说他不该带东西来,然后又说去参与电视节目是好事,不仅可以提高学校的知名度,还可以和电视台以及文艺界和谐相处,今后学校有个宣传什么的,也有个关系。院长没有反对,也没有叫张澜把那酒和烟拿回去。
     没多久,张澜就和电视台签了合同,开始的时候电视台还想把报酬给降低一些,两千想降到一千五,李昂给顶住了,不过电视台提了一个条件,要替张澜包装一下,所谓的包装就是按电视台的要求去打扮,电视台要张澜把头发剃光,说张澜半秃的头发会影响收视率,张澜同意了,电视台这样做无非是想学着其他主持人的样子,现在秃头主持非常受欢迎,所以张澜没反对。第一期节目播出之后,效果非常好,电视台招募的十四个佳人现场速配成功的有五人,也就是说五个男士全都速配成功,成功率之高,是别的电视台所没有的。试播成功,影响非常大,很多家长都带着孩子前来报名。张澜没想到,世上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大龄青年。随后的几期都非常火爆,本市居民周六晚上都猫在家里看一见倾心这个节目。一见倾心是速配节目的名子,本来起了好几个名子,包括婚姻一线牵、诚心诚意等等,最后采用了一见倾心这个名子,这个名子是张澜和玉华一起推荐的,玉华是节目里的情感专家,她是喜洋洋婚庆公司的老总兼金牌主持人,年纪不大,才二十六岁,未婚女子。开始的时候张澜对玉华是抵触的,是怀疑的,张澜认为婚庆公司出来的人学历不应该有多高,水平不应该多深,那里的人喜欢插科打诨,往往以荤段子取胜。他却没想到,玉华在节目里竟然会如此自如,不仅感情丰富,反应机敏,而且还出口成章,这多少让张澜刮目相看。后来一打听,玉华竟然是研究生学历,学的专业还真是精神专业,之所以去开婚庆公司,是因为那行业特赚钱。
    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现场速配成功的越来越少,到第十期的时候整个节目录下来竟然没一对成功的。李昂着急了,把张澜叫到一边,两人分析了一下,结果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许多大龄女青年把这里当作了钓金龟婿的地方,本来是愁于嫁出去的,参加了节目之后忘乎所以了,把自己当成了金枝玉叶,并不不急于嫁了,要慢慢找,好好找,非得找个金龟婿不可。李昂很生气,把情况上报了台里,台里也没办法,女人本身就是固执的,真没办法去改变她们。还是李昂厉害,他提出来收费,参与节目每一期都收费,看你还敢不敢在这里耽搁。一收费,来的女生突然就少了起来。
    第十一期是收费的第一期,本来说好要来的那几个女人,临到录像的那天突然不来了,李昂给她们打电话,她们都说自己很忙,没时间去台里录像。台里安排节目组录像的时间是星期三晚上,节目星期五晚上播出,之间只有一天时间,即使算上黑夜也就四十多个小时,这中间既要剪辑还要插广告,台里领导还要审核,时间非常紧,几个女生一不来,不亚于当头给李昂一棒。
    李昂非常生气,却毫无办法,只好一遍又一遍地给那些女生打电话,那些女生这才提出来说,能不能不收费,不收费她们就来。大家这才明白她们不来的症结,她们合伙抵制收费。李昂觉得自己无能,为什么不把报名和录像分开,报名要是提前几天,不在录像这天缴费,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张澜和玉华看见李昂着急,他们也着急。玉华说她可以找几个女人来救场,他们婚庆公司手里有不少女生,和她们联系一下,她们说不定愿意来,不过收费不知道他们愿意不愿意交,李昂说还谈什么收费,先把人找来录了像再说。
    玉华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才找了七个人,还差三个人,张澜灵机一动,把自己教的女生找来了三个,加上先前已经来的四位,总算凑够了人数,录像才得以顺利进行。先前来的那几位女生本来是要走的,李昂没让她们走,同意不收她们费用,她们才留下。
    张澜找来的三个女生,一个叫苏楠,一个叫李丽,还有一个叫乔燕。张澜特意交代化妆师,给她们三个上浓妆,以免被别人认出来,化妆师自然明白事情的特殊性,使出全身解数给那三个女生化妆,化好之后不仅张澜认不出她们,就是她们自己照镜子也觉得自己变了样。张澜还特别交代她们,录像的时候尽量少说话,尽量按红灯。张澜也特别交代玉华和李昂,尽量不要和那三个女生说话,张澜的目的就是叫她们三个凑个数。
    录像进行的还可以,主要是玉华找来的那七个女生说话提问,参与配对,本来她们在婚庆所报名就是找对象的,现在给予机会参与电视,她们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参与的五个男嘉宾条件还算不错,有开公司的,有是公务员的,最不济的那个还是事业单位的部门负责人。他们五个人并不知道现场换人的事情,他们只在上场前的十分钟才能看见女生资料,而苏楠她们三人的资料都是假的,是没来的那些女生资料翻版。有两个男生选乔燕,三个男生选苏楠作为幸运女生,不过她们都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在第一轮就把灯给灭了。整个录像过程,乔燕说了三句话,苏楠说了两句话,李丽一句话都没说。
    即使是这样,现场还是速配成功了两对,女生自然都是玉华找来的。
节目播出之后,效果竟然出奇的好。好就好在有漂亮女生,玉华找来的那七个人中速配成功的那两位和张澜找来的苏楠、乔燕都是美女,特别是苏楠和乔燕,虽然被刻意化妆了,却抵不住年龄的优势,她们显的特别楚楚动人,所以男嘉宾都选他们作为理想意中人。
    节目又一次轰动,李昂乘着轰动效应,打出了海选广告,全国范围内海选女嘉宾,女嘉宾的数量也从十四位增加到二十位,每位出场费暂定为一次一万块。张澜和玉华都认为李昂疯了,这样不是要把节目搞死吗?台里也很紧张,却抵不住李昂的坚持,最后只好让他试一试。
    事实上李昂是对的,他抓住了国人的弱点。中国人喜欢追高,价钱低的东西大家看不上眼,越是价格涨的快的,大家越争先恐后地追求,比如房价,低的时候很少有人买,涨高了反而有人买。报名的人不少,光本市的就有五六千人,要是都排上,今年的时间都不够,没办法只好抽签。
    节目非常红火,张澜因为这个节目出了名。在学校里,张澜的光头成为了一种象征,许多男生都把头剃成他那样,这些人中间有许多人并不斑秃。老师对张澜倒是有褒有贬,褒奖他的说他识时务,找了这么一个差事,比在学校里做学问轻松多了,贬他的说他不务正业,功夫在画外,他真是把所有的功夫都用在学问之外了,学校有这种老师真是耻辱,和这种人共事,更是羞耻。总的来说是贬多褒少。张澜并不在乎这些,经济社会需要金钱说话,光做学问能挣几个钱,都挤破头去争取项目还不是为了研究经费,有了经费家里的装修、购买家具都可以报销,还不是金钱效益?可是又有几个能得到项目的。
    嘉宾实行收费之后,张澜的收入大幅度提高,每参与一次节目收入五千元,一个月就两万,比起学校的那点工资,这些可要高多了。最近李昂又在捣鼓,准备每周搞两次速配,周五加一次,要是那样的话,收入更会提高。学校那边张澜没怠慢,他认真教学之外,还经常去拜会院长,每次都送些小礼物,那些小礼物都是男女嘉宾给的,张澜只是做个顺水人情。
    院长倒是没有说什么,只要张澜不耽误教学,他就没有理由批评他。院长不说话,别人的议论再多都是废话。
也并不是所有的流言都不伤人,关于张澜生活腐化堕落的流言倒是令他恐慌。不知道是谁造的谣,说张澜和乔燕乱搞男女关系,乔红燕参加节目之后是找过张澜几次,不过那都是有原因的。乔燕想毕业后留在本市,她希望张澜能帮她,在她看来张澜现在那么出名,肯定认识的人多,帮她绝对没有问题。
    开始的时候张澜也认为帮乔燕没有问题,他找了几家关系户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认识是错误的,那些人并不买张澜的账,张澜再能也不过是电视台雇的临时嘉宾,说的好听一点是有些名气,说的难听点不过是个临时工,所以最后都遭到婉拒,忙虽然没有帮成,却惹了流言蜚语。
    对于自己现在的状况张澜还是满意的,全民皆兵的年代没赶上,全民大干快上的时候年龄太小,全民下岗的时候虽然搞的人心惶惶,却最终没有沾上,现在终于赶上全民娱乐的时候了,不仅赶上了,还参与了,不仅参与了,还混到了名利双收,比起那些一波三折做过印刷工的主持,张澜是幸运的,张澜也是满足的,不仅满足于经济收入,更满足于精神世界的富有,就是那些背后叽叽歪歪议论的人,张澜明白他们中大多数人是出于嫉妒。在家里,乔红的态度也明显好转,不像以前那样横眉竖眼了,也温柔了许多,即使张澜夜里很晚回家,她都等他,不仅放水给他洗澡,还故意换上艳丽的内衣引诱他,做爱的时候也由着他乱来。

    本月的海选张澜没参加,他去了海南。海南的一家婚庆公司邀请他去主持一档婚礼,开出的价码比录五期电视节目都高,张澜没放弃这个机会。
    下了飞机张澜就去酒店参加了婚礼。婚礼在三亚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说实话张澜这是第一次进五星级酒店,进去的时候他还有些胆怯。直到遇见大堂等他的人,他才把心放到肚子里。等他的人竟然是玉华。玉华告诉他其实结婚的男女并不是海南人,他们是哲阳人,他们想到海南来举行婚礼,本来是要找玉华所在的公司操办这一切的,玉华给他们算了一笔账,结果是找海南的婚庆公司比找哲阳的公司要省钱,新郎见玉华这么诚实,坚持叫她操办一切,玉华推荐张澜做证婚人,新郎新娘一听可以找张澜过来,自然欢喜非常。因为这一切都是玉华操作,她并没让张澜知道,张澜一直被蒙在鼓里,玉华是想给张澜一个惊喜。
    张澜被玉华搞的有些幸福,心里突然对这个女人产生了特别感觉。
    有钱人的婚礼自然奢侈,虽然不在哲阳,玉华还是给新人准备了豪华配车,一辆加长林肯后面带着六辆宝马Z4和六辆保时捷跑车,仅仅从由一个酒店到另外一个酒店,距离不过十分钟车程,却烧去十几万的车费。玉华和张澜并不在一个地方,她把张澜介绍给新郎之后,她立马回到新娘住的酒店,把新娘包装好上路,她才跟着过来。
    新娘和新郎带来了不少亲戚,几乎他们所有在哲阳的亲戚朋友都做飞机过来了,摆了五十多桌,现场气氛十分活跃,张澜从未给人做过婚礼主持,有些紧张。张澜紧张的不是人多,而是人的尊贵,据说新郎的父亲是哲阳的副市长,要是稍微有些差错,张澜这个临时主持都可能做不成,要不是有玉华在旁边鼓励,张澜几乎要打退堂鼓了。
    一切流程玉华都给写了下来,她把注意事项和该说的话都打在一个红纸上面,张澜只要照本宣科就好了。事实上张澜也是这么做的,他一字不差地按照玉华写的念了一遍,自然没有出错。让张澜吃惊的是,新郎的母亲竟然是自己的初恋王苏,自从李煜来哲阳那次见过一面之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听李昂说她做着大生意,今天一见,果然如此,那么大的花销肯定需要大企业的支持,虽说男人是副市长,有些赚头,可没有企业参与,他们也不敢如此放肆地搞那么大的场面,说回来,他们还是聪明,没在哲阳搞这些,拿到海南来,做的那么隐秘,即使有说三道四的人,也会少了很多。张澜上前表示了祝贺。王苏淡淡一笑,向副市长介绍说,这是我中学同学,现在在电视台兼职主持一见倾心这个节目。
    副市长象征性地和张澜握了握手,淡淡地说,久闻大名,有你的主持,犬子的婚礼增色不少。
    话语里明带有寒意,张澜能感觉到,却还是开玩笑地说,可惜新郎和新娘不是在我们那个里节目里认识的,要是在那里一见倾心,我们节目组会参与录像,婚礼会更精彩。
不过,副市长好像对张澜的幽默不感兴趣。
    张澜没在那里吃饭,客套几句之后,他找了个借口就出来了,在外边随便吃点东西,就去玉华安排的酒店休息了,大概十一点左右,玉华才回来,玉华没去她的房间,她径直来到张澜的房间。
玉华带来了两瓶XO和一些小菜,玉华说那些都是婚庆现场拿的,那家人对所有的一切都很满意,特别是对于张澜的主持特别满意。张澜连忙谦虚说,还不是你的功劳,我不过是照本宣科吧了。
    把小菜摆好,玉华把酒打开。
    玉华说,今天要一醉方休。
    两个人对饮起来,两瓶酒没多会就被消灭了。张澜以为玉华喝酒之后就会回到自己的房间的,却不见玉华有动静。 玉华见张澜看她,立刻就明白张澜想的是什么了。
    玉华说,我只定了这一间房,我们婚介公司以前都是这样,不管来多少人,都是挤在一间房内,省钱呀。
    张澜问,那你不害怕?
    玉华说,害怕什么?害怕你老张吃了我?
    张澜笑了笑说,我倒是不会吃你,问题是我们喝了那么多酒,酒后乱性怎么办?
    玉华抬头看了张澜一眼,幽幽地说。原来你是害怕我吃了你,不怕的,我即使吃你,也只能吃一点,也吃不进去,还得吐出来。
    玉华这话明显带有调戏的味道,张澜没有犹豫,他把她抱起来进了浴室。张澜把在婚礼上所受的怨气全部发泄在玉华身上。两人在浴室里边洗着办做着,一直到床上,两人都没有分离,直到张澜用力做了冲刺,玉华才从张澜的身上下来。玉华确实年轻,身体那么有弹性,这让张澜有些嫉妒,也让他流连忘返,半夜的时候张澜恢复精力醒来之后,想再在她身上做会文章,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玉华留了一个字条,说她先回去了。
    回到哲阳之后,两人谁都没再提那晚之事,好像做了一个梦,醒了之后梦就结束了。
    倒是王苏专门找了张澜,说她要请他吃饭,对他参与婚礼表示谢意。
    张澜那时候正在学校里办公,王苏来找,多少有些让他吃惊,从高中初恋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过去,这二十多年来张澜倒是经常会想起王苏,猜测她过的如何,都存在于精神层面,现实中倒是从没打听过,也从没去找过,虽然张澜知道王苏就在本市,也知道只要开口,很容易就打听到,就是没有那么做过。
王苏是司机送来的,开的是小牌照的车子,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张澜。
    开始的时候张澜是想拒绝的,二十多年过去了,从未有过想见面的念头,今天突然被要求去见面,张澜内心是不愿意的,不过最终他没有拒绝,因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张澜不好拒绝一个女人。王苏之所以直接过来,也许就考虑到这样做成功的几率高。
    见面选在一家日本餐厅,这是王苏安排的。
    日本餐厅的好处就是安静,私密性较好,不叫服务员不会进来打搅。
    王苏问张澜要不要喝些日本清酒,张澜拒绝了。王苏要了两瓶拉图。王苏说这是正宗的红酒,中档偏上一些。张澜意识到王苏把他当成了农民,就笑了笑说,红酒我倒是少有研究,听说好的红酒能喝出马厮味皮革味,还听说喝红酒要配那种又腥又骚的羊奶酪才够档次。
    张澜说这话只是想挪揄一下王苏,像王苏这样的有钱人,未必就真的习惯于舶来品,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多是为了显耀身份,或者是在寻找自信,以心理学家来看,他们是病态的。想到心理学家,张澜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玉华,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王苏倒上酒,给张澜也倒上,然后举杯说,首先为我们相逢干杯。
    张澜举了举杯说,是呀,二十多年过去了,斯人已去,虽同城生活,却不得相见,倒是让时光看了个笑话。
    张澜的话多少有些酸,比起红酒来更让人受不了。
    王苏吃了一口菜说,你也不来找我,我一个女人怎么好意思找你。
    张澜笑了,大声说,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我一个被拒绝的人,哪有勇气去找昔日的恋人。
    空气一下子静默了下来。两人同时回到了过去,感受不同,定格的时刻却相同。
    几分钟后,王苏才幽幽地说,你过的不错呀,著名主持,老少皆知。
    张澜回击道,你更厉害,著名企业家,三八红旗手,市长夫人,呼风唤雨。
    王苏瞟了张澜一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摆了摆手说,风光个屁,表面现象,老宋那个副市长不仅要受上级的气,还要受下级的气,我这个所谓企业家,更是日子不好过,别人老是盯着,老有人说领导夫人不许经商,上纲上线,我这点东西又不是结婚后才开始的,我们家族就是经商的,到我这一代就我一个人了,叫我不继承,难道去出卖家族企业,祖宗会骂的,就是不结婚也不能出卖家族产业,我没沾过老宋一点光,尽管去调查。
    张澜知道王苏嘴中的老宋就是他老公,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他们并不是一婚。张澜没有去问,而是把话题一转,问道,今天不会光叙旧就这么简单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能帮上的,绝对尽全力。
    王苏举起酒杯,走到张澜身边坐下,笑嘻嘻地说,事情倒没有,今天找你一是感谢,感谢你参加我儿子的婚礼,毕竟我过去伤过你的心,你能到海南来主持婚礼,我很高兴;再一个就是叙旧,要说有什么事,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我在日本新开了一家企业,是做文化的,为了扩大影响,我想找几位国学方面的专家过去和他们交流一下,这不就想到了你,所以想邀请你过去,两天时间,定在周末,不影响你上课和录制节目。
说到底还是有事,这多少让张澜感到心中不快。
    不快归不快,重要的是赶快盘算一下去还是不去,也就是权衡一下利弊,去日本参与国学宣扬也算是弘扬祖国文化,不仅可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还可以增加国外讲学的经历,虽然时间短了一些,可再短也算是有了,学校的老师都挤破头想去国外进修和讲学,自己一直没轮到,这次不能让机会跑了。
张澜没有表现出激动的样子,他慢吞吞地说,你这个做法很好,弘扬祖国文化光靠官方是不行的,民间组织更有影响力,我支持你,同意参加,不过我还要和学校及电视台商量一下。
张澜所说的商量对象,既不是学校也不是电视台,而是他老婆乔红,如果乔红不同意,他也没法去,当然他可以骗她,问题是这么一件风光的事,他没有必要骗她。自从在海南和玉华发生一夜情之后,张澜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充满刺激和欺骗的文艺界,文艺工作者是讲道德的,不能整天生活在谎言之中。
    回家把事情和乔红一说,乔红自然同意,还问张澜能不能带家属去,说她没去过日本,也想去那里看看。张澜说,那有什么看的,曾经侵略过我国的弹丸小国,我去是给他们带去文明的,是弘扬中国国学的,不是去旅游的。
张澜没有告诉乔红,活动是王苏组织的,也没有告诉她王苏是他的初恋。

    突然间兴起了一种批判,是对速配节目的批判,原因起于某电视台的一位女嘉宾,这位女嘉宾在节目里说话露骨,说她的初次和男朋友搞了两个多小时,原因是两人找不到地方,找不到路子进行。女人说的话不仅露骨,而且毫无羞耻之心,结果遭到大家的批判。先是从网上开始,网友说此女之不要脸远比潘金莲厉害,还忙了两个小时找不到地方,故意装比吧,那种无师自通的事情怎么会找不到地方,就是傻子也知道从那里进去找乐,网友的批评基本是谩骂。然后是专家,专家说全国这种速配节目的泛滥,足见现在大家文化之匮乏,除了钱就是性了,还上纲上线说,全民娱乐的民族是没有前途的民族。
    在北京教书的李煜突然把矛头对准了哲阳电视台,说一见倾心这个节目不仅庸俗,而且下流,还把在校的大学生搞去参加节目,实在是伦理丧失。张澜和李昂都明白,李煜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要是满足他的条件,他参与节目的话,今天他也许就闭嘴了。什么是批评?简言之就是报复,抓住机会把心里埋藏的怨恨发泄出来,和那些不买账的,不听话的,作对的人斗争一下,这就是批评。
    对这样的议论,张澜嗤之以鼻。张澜有过议论别人的经历,明白议论都是嫉妒的结果,所以不当回事,正好王苏约他去日本的事情定了下来,他就去了日本。日本行期本来说好是两天的,后来因为介入一位重要人物,日程就改成了四天,增加了两天,按照各级发言人的说法,那可是增长了100%,翻了一番。
    去的地方也不是东京大阪这样的大城市,只是一个县级城市,这个县级城市和哲阳是友好城市,虽是小地方,交通却非常方便,所以也没耽误多少时间,要来的一共五人,哲阳师范和哲阳师专各有一名副教授参加,哲阳一中有一位高级教师参与。让张澜吃惊的是,这位高级教师竟然是于春,于春就是第二个说张澜无能的那个人。那位重要人物并没有随他们一起去,据王苏介绍,这位省城过来的教授晚上到,他从省城直接飞东京,有专车接送。
    安排好住处之后,王苏就去她开的公司了。王苏走了之后,于春跑过来告诉张澜,那位神秘人物除了拥有教授头衔之外,还有一个重要身份,是省组织部长。于春说,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我们这些人只是陪客,王苏想请的是那位组织部长。 
    于春总是表现的那么俗气,都四十多了,还改不掉背后喜欢议论别人的毛病。
    张澜不想理她,随口挪揄道,你瞎猜什么?我们要感激王总,人家出钱安排我们过来,我们不能这么诋毁人家。
    于春说,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的,哲阳师范的杨教授也是这么认为的。
    张澜问,你怎么知道来的是组织部长?
    于春说,上飞机前王苏打电话的时候,你没有听到?
    那时候张澜的心里充满了激动,对周围的一切根本就不大注意,所以没听到。
    于春突然大笑了一声,抿着嘴说,我明白了,虽然你现在出了名,可到国外的机会并不多,所以登机的时候光激动了,根本没注意王苏的一举一动,要是她把你贩到日本卖了,你说不定还感激她呢?
    被说到了痛楚,张澜有些愤怒,反击道,我肯定不如你们老师,使劲地收学生的钱,每逢节假日就到处去旅游。
    于春并不生气,笑着说,你说对了,我不忌讳这点,学校现在就这样,说是中国国情也罢,中国特色也行,反正学校都这样,谁也改变不了。
    两人正说着,王苏回了旅馆。
    王苏见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就打趣道,老友重逢,别出什么乱子,我找你们过来不是给你们提供机会,是要你们过来弘扬国学的,虽然国学中的糟粕有青楼秦淮这些,可别在这里上演,不然我回去不好向各位家属交代。说着,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大家下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见到了那位神秘人物,还真是组织部长。王苏隆重地介绍了那位领导,领导只是微微点头。吃了一半,那位领导就走了。王苏连忙跟过去,两人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
回到房间之后,张澜刚想洗澡,于春又溜了进来。于春神秘地告诉张澜,你知道吗?听说王苏的丈夫正在运作,准备竞选市长,她这次请组织部长过来,肯定是想促成丈夫的好事。
    张澜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看来,于春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对于王苏丈夫准备竞选市长的事情,张澜听李昂说过,玉华好像也说过,在我们的周围许多事情都需要运作,王苏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于春看见张澜拿着换洗衣服要去洗澡,色迷迷地说,你要去洗澡吗?要不要……?
    说到这里,于春似乎有些害羞。吃饭的时候虽然吃了些酒,虽然胆子大了一些,可是下边的话还是说不出口。于春的脑海里突然跳出大学时候的一些画面,张澜抱着她的屁股在床边使劲的情景,以及在小树林两人如胶似漆的画面,历历在目,虽然已过时日,却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张澜放下换洗衣服,坐到床上。张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和自己相处过一段时间,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她,今天又重逢,是不是该上去。张澜犹豫了一下,故地重游,应该别有一番滋味,想到这些,张澜没有犹豫,过去把于春拥到床上。
    还没有碰到于春,于春就开始大喊大叫,张澜连忙用手堵住她的嘴。硬是很硬,进去也进去了,却很快软了,根本没有冲刺,于春说是不是坐飞机坐累了,歇一会就好了。歇了一会,两人又试了试,依然没有达到目的,于春手和嘴都用上了,还是不行。张澜推开于春,穿上衣服,推门出去了。
日本的街上倒是非常热闹,人来人往,有不少醉汉晃着身子行走在大街上,要不是路边牌子上写着日文,张澜还以为自己是在哲阳。为什么会不行?难道是因为自己脑海里想着王苏,自己难道希望王苏过来,假如王苏来了,自己会不会行呢?难道自己老了?张澜想着这些问题,漫无目的地走到大街上,直到感觉到冷了,才回宾馆。
    刚进走廊,张澜就看见王苏从房间里出来,先伸头四处看了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进了那房间之后,就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了出来。张澜知道那房间里住着组织部长,那是总统套房,是来招待尊贵客人的。
举行研讨的学校也不是什么正规大学,只是一所社区学校,组织部长没去参加。王苏解释说组织部长突然接到紧急电话,已经赶回国内了。于春伸着舌头,朝张澜做了做鬼脸,昨晚张澜回去之后,把心中的愤怒全部撒到了于春身上,又咬又掐,竟然成功了。
    说是研讨,其实就是闲扯,根本达不到会议的级别,不过学校象征性地给参与的各位颁发了荣誉教授的证书。
张澜一回来,乔红就告诉他,校长这几天一直在找他,说是要调查学生参加一见倾心的事。李昂也打电话过来说,电视台也在调查这件事,李昂还告诉张澜,玉华已经正是调到台里了,可能要入主一见倾心这个节目,要代替李昂来主持一见倾心了,台里作出这样安排,也算是对观众一个交代,是对于学生来参加节目的这件事情的一个处理。张澜想不明白才离开这么几天,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玉华怎么会调到台里去呢?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上次在海南,玉华上半夜缠绵,下半夜失踪,留了一个字条说先走了,其实她并没有走,那次和王苏吃饭,王苏曾经提过玉华,说她和老宋关系不错,当时王苏说这话时是酒后,张澜以为她说的是酒话,根本没当作一回事,现在看来,酒话才是真话。
    学生参加相亲节目的最终结果,以玉华重新安排她们参加一次一见倾心这个节目为交换条件而结束。玉华接替李昂之后,主动地和几个学生谈了一次,几个学生提出了这个条件,反正一个星期后她们就毕业离校,如果电视台满足她们这个条件,她们就闭嘴。电视台最后同意了她们这个条件。
    张澜参与了那期节目的录制,玉华是主持人,张澜是嘉宾主持,期间几个学生还作了一把秀,她们改口称张澜为师傅。张澜明白这是挑战,却没有去反驳她们。倒是玉华替张澜打抱不平了一下,主动揭露了她们,告诉观众她们曾经是张澜的学生。张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眯眯地说,对于师傅和老师这两个词,我也曾经计较过,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到图书馆去借书,有同学喊图书管理员师傅,图书管理员很不高兴,还和给喊他的人较真,其实这两个称呼是一样的,我可以告诉大家,在河南西部,那里的人见面称呼,无论贵贱,一律称老师,他们不称师傅。
    那是张澜最后一次参与节目,录制结束之后,他就向台里打了辞职报告。本来是来帮李昂的忙,现在李昂已经离开了这里,自己独留这里也没啥意思。台里也没挽留张澜,只多给他发了一个月的工资。张澜明白没有不败的花,一见倾心这个节目需要改变了,最好连名子都换了才好,一见倾心?谁还会那么老土,看重不再是人,也不是才,是钱了,那些三十多岁有钱的男人,只要来了都会带走女人,就是实例。节目算是社会的一个缩影,女人出卖自己,男人炫耀自己,谁还会重视爱情?
    在老宋竞选市长的关键时期,王苏带人到电视台砸了玉华的车,原因很简单,春节的时候老宋带玉华去美国玩了几天,这事本来很少有人知道,却还是传到王苏的耳朵里了,气愤之下她做了砸车的举动。
   张澜知道这事之后,在课堂上给同学们讲了一个成语故事,这个成语很俗,名字叫狼狈为奸。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