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清音

来源:作者:本网时间:2010-08-02热度:0

序一:淡淡清音洗雨辰                 
  ——序梁攀峰文集《雨辰清音》
                 
  胡红拴
                 
  攀峰要出书了,且这一出即是洋洋洒洒的一大厚本,这着实让我高兴。睹书思人,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也将与攀峰相识的过程“认真”梳理了一遍。
  与攀峰,准确的说应该叫雨辰是从未见过面的文友,因为刚开始的“认识”是在网上,那时,攀峰总是用雨辰这个笔名发表作品,特色的行文方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我在一定的场合打听过攀峰,也试着安排给他一些工作,从而进一步了解了攀峰的为人。文学艺术,同出一脉。人品与“产品”的关系自然是相似的,很难想象,一个人品低下,心里龌龊的人,能写出阳春白雪般的东西。我想,像攀峰这样对工作敬业,对文学执着,对朋友亲善的人,终究是会写出好的作品的。这本文集,初步证明了我的推断。
  攀峰将此书最初的定名叫做《往事随谈》,完稿后书稿给我,瞩我作序,并怯生生地提出想请常江先生题写书名,我鼓励他写信给常江主席,常先生接信后回复同意,并对书名提出了修订的意见,认为“《往事随谈》的书名,容易被看成一部散文集的栏目,而(你的)书中诗歌、小说、评论都有。是否改改?一是就叫《往事》,而是有个人特性《雨辰往事》,三是有地域色彩《陇上往事》,四是取一篇题目做书名。”老先生中肯的意见深深感动了攀峰,他与我商量书名的定名,我说,那就干脆叫做《雨辰清音》,一是直白地告诉读者是你雨辰在说;二是我感觉文人的作品应该是清音阵阵,况且你的一些作品基本具备了“清音”的“元素”,《淮南子。兵略训》:“夫景不为曲物直,响不为清音浊。”晋。左思《招隐诗》之一:“非必有丝竹,山水有清音。”唐。张文姬《沙上鹭》诗也有:“沙头一水禽,鼓翼扬清音。”你攀峰做一沙上白鹭有何不可?你雨辰之意不是“震一震”嘛,我看,就让这淡淡的清音“震震”文友吧。我将此意电告常江先生,他也同意我的意见,于是,这《雨辰清音》也就确定了下来。
  攀峰的诗文写的有章法,有新意,总体上比较讲究方法和技巧,若以主义论,当是以传统文化为根,具有很深的乡土情怀,兼具现实与理想主义。我想,这结果除了攀峰长期生活在陇上苍莽的环境中,具有浓郁的生活基础外,还要归结于攀峰扎实的理论功底。攀峰毕业于长安大学,从事着行万里路的地质专业,近几年又自修了汉语言文学,阅读了大量的中外理论文本,文学理论的功底自然不在话下;他关注文学的发展变化,掌握文学理论的更新,自然可以指导文学的创作和创新。同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勤思善行的结果,也自然让攀峰的作品富有较强的哲理性,而诗歌中以现实意识思考人的本质,肯定人的自我价值和尊严,注重创作主体内心情感的抒发,运用隐喻、暗示、通感等手法丰富诗之内涵和想象空间的特性,应将其归类于朦胧诗的“名下”。如《秋》中“田野,如田野上播放电影/镰刀也就被赋予镰刀的涵义//……当耕犁的影子烂在祖母的额头/大地,终被饮尽最后一滴乳汁”;如《夜,跌入古铜镜里》中的“夜,跌入古铜镜里/能够听见历史的回响//……一支烟,伸向窗外//我就是那个江雪独钓的人”;再如《退回到冬天》“大地的脸盘重又蒙上白霜/七足牛拉不动擦亮的犁/好比捆绑马腿呵,望着大草原”等等,当属较经典的诗句。
  当然,在攀峰的作品中,受到现实生活的制约,题材虽立足现实,而往往隐藏很深,尽量避免作品映射就近的生活,这可能与攀峰与世无争的人生信条有关,若以时下潮流论,似乎多少影响了一些文之色彩,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此书清雅的香味,也许这正是攀峰特有的书写方式。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在春天的季节,见到文坛春样的新枝,春季的花朵,自是高兴,命笔草草写此短短几句,是为序。
                 
  2010年4月23日午夜于羊城菊味书屋
                 
  (胡红拴,作家、评论家、文化学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副主席兼诗歌专业委员会主任、中国地质图书馆客座研究馆员、中山大学地球科学系校外研究生导师、中山大学地球环境与地球资源研究中心兼职教授、广东商学院地质遗迹研究中心顾问、客座教授(研究员)、广东省作家协会诗歌委委员,出版有《山道》等各类书籍50部。)
                 
  序二:鹰、杏子以及土地的秘语                 
  ——序雨辰文集《雨辰清音》
                 
  凸凹
                 
  读雨辰《雨辰清音》书稿,用时一天又半。
  读过书稿,方知其人年届而立不惑间,居家陇地兰州,乃中国国土系统颇具文名的青年才俊。
  初始,并不知一个年轻人的集子为何称“文集”,读过方知,书涉散文随笔杂文、文论书评影评、新诗及小说,不称“文集”又当何如?
  不仅文体齐全,书中所及题材也可谓纷繁广众,云谲波诡。一沓短制,从沙漠、地质,到超女、节能、博客自由,等等,无所不谈,无所不包。
  从大体来看,虽说繁众,其质量、水准确是整齐。就这一点而言,他这般年龄能达此境者,应是寥寥。
  而同一文体类作品中,我却读出了其中的参差不齐。雨辰的作品没有标注写作时间,但我完全知道时间对一个成长中的写作者施加的作用与法力。如果十七、八年前写出的东西与今天写出的别无二致,其他遑论,也当归无趣。
  我希望《孩子木然的表情,无辜的桃花谢了》是近作。因为不仅此诗完全不同于其他诗,还比其他诗有明显的高度。“应该去的,一定得去城东看看/这嫩绿的阳光,善耍性子的温暖/学生还在读书,没有谁过去与他理论/他还欠着一场表白。拽住春天短短的尾巴/哪怕你会满脸滚烫,哪怕你有被抽空的危险。”重要的是,我看见了雨辰“自己的”想法与表述。看好的诗歌还有《雪夜》《捕捉一条鱼》等。“夜如雕塑,如冬/如挂在墙上的弓”(《一只鸟的传说》)。“风雪呀,紧得就像月光//……这毒毒的月光//黎明时分,门吱呀一声/又吱呀一声/就隔了两个琴键的距离”(《雪夜》)。“捕捉一条鱼/放光了整个池塘的春水//捕捉一条怎样的鱼?/用耗尽一个人才华的时间//正如,烧掉一所坚固的房子/要闻到一只焦老鼠的味道//在那些无比灼热的目光里/我就是那条无须烹饪的鱼”(《捕捉一条鱼》)。较之文坛一些似嫌平淡的分行文字,这样的诗歌是让人兴奋的。
  时间对雨辰的修正,在其他类别的作品里也有同样的反应,不赘。
  雨辰是有古汉语修养的,这从散文随笔《戈壁滩三题。四脚蛇》《临帖》《读书笔记三则》和小说《墨客》等篇什可以感受。
  这样的修养,让他的散文随笔的遣词造句功夫大有“炼字”的景色:“四脚蛇体格弱小,瘦若干柴,全身近乎绝水,亦无多少鲜血,只是那么不可一世地活着。”在“房梁上悬挂熟食的岁月”,隔着几条叠加板凳距离的饥饿与血缘是一粒悖词,一个记忆深处的黑洞与漩涡。作者没有躲避这个“针尖广场”,他在逼近、发力:“垒凳子和父亲去新疆或许没有必然的联系,但垒凳子肯定让系着父亲尊严的神经为之隐隐疼痛。……我将和父亲之间的代沟归咎于垒凳子了,垒凳子是终结了家里将熟食悬于房梁的历史,同时无形中让父亲和我之间变得疏远起来。”(《往事随谈》)还是在这篇随笔中,我读到了作者在饥饿、奔跑和桃木戒尺的鞭策下,茁壮成长的乡村往事。《鹰之恋》中那只桀骜不驯、与人结缘、欲走还休的鹰让我过目不忘,我甚至觉得它是大漠在天空的翻版、美学与在飞。在此,吁请大家记住这只鹰!我喜欢这类散文随笔,它有“硬件”,尤其是承载和捆绑文字的土地与根脉。如是的书写,得益于如是的见解:“写一条河流,自己曾耳濡目染,有着童年深刻记忆的家乡那条小河肯定是最佳的选择标准,更易于个体情感的抒发。而要硬着头皮描绘自己并不熟悉的黄河、阿母斯特丹的河流之类,定然不好下笔了。”(《创造独特的国土资源艺术形式及形象》)
  雨辰还有一些散文随笔几乎无关故事,只是心灵对物态的单向感悟,其青春、抒情的姿态,甚至让其颇有一些散文诗征候,如《月牙泉》《黑色消极》《流星雨》《水岸》《云归何处》等。“生命之于大漠只是过客,死亡才是它生存的意义。”《风雪大漠行》里,作者似乎陷入了自设的矛盾,一方面言及大漠的死寂、可怕、永恒与人类的无助,一方面又让卫青、李广、航天城,七里镇、汉代解忧公主、现代化城镇阿克塞等生命符号频闪其间。他看到了结局,却依然故我,努力再三。何以至此?原来,他有认为,文学“归根结底需要解答人如何活着的问题。”雨辰对文学评论也有非同一般的心得,看一看《以传统书法来浅说新诗的创作》这个标题你就会明白此言非差。他以《匮乏于现世人生价值观的正面阐释》一文,对蒲松龄写作《聊斋志异》的精神诉求进行了刨根问底、剔经见骨的深彻盘查。且条分缕析后还能给出自己的结语:“由于《聊斋》从正面描绘现世美好人生的文字极为有限,加之基于此论尚存一定的矛盾与分歧,故此,与其论断《聊斋》从正面肯定现世人生的价值、美好,不如说《聊斋》是在彻彻底底地维护传统的儒、道文化。”小说《淘金者》写了因“贪多”,反而“无了”的故事,作品寓意深刻,但我以为新意欠丰。《墨客》正有此感时,结尾处“盲者”一词的跳出,这小说便不同凡响了。《一只称“名捕”的猫》中,随着“王家人”的变富,“我”的长大,谎言罩上了神秘、吊诡的夜色,读来让人沉迷。《配药》因一起小小纠纷让道北直到下课都以为着了女人的套而非上司的套。
  雨辰写得最好的小说是《最后一个杏子》。小说用节制、鲜活、生动的个性语言以及行为和心灵细节,以“杏子”为原点纽扣,叙述了“强军的爷爷”的压抑、疼痛与暮年之爱。小说中有这样一个细节,强军告诉爷爷,说“老村长”称自己是他的亲爷爷。我一直以为此乃伏笔,里面有故事。这个“以为”一直吸引我往下读,直到最后——最后,什么也没有。老实说,当时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反过来说,作家“欺骗”不了读者的小说,谁看呢?其实,什么都没有,也就什么都有了,这正是作家的高明。
  “这样的文学如不可攀登的绝壁,外面看上去很美,让人如醉如痴,可一旦真正涉足进去,往往举步维艰、莫可名状啊!……可我怎么也难以明白,像崔恕那样执著的写作者,怎么也义无反顾地改行了呢?”(《崔恕,让我思考两个人曾谈过的文学》)对朋友写歌词都不很理解的雨辰可想而知对“纯文学”是多么的偏执与疼爱!
  对于以国土资源为生计的雨辰而言,恐怕没有哪个词比土地更零碎、更整体、更深刻。他出行搞地质,一投足就是沙漠,因此,离他更近更彻底的是一望无涯的吐着沙语的土。我相信,行走沙漠者,倘双耳失聪,只是为了更能听懂沙语。我还相信,这个谱系有它自身的运行法则:沙语即秘语。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以土地为稿笺的雨辰的作品为什么那样庞众、纷繁、得陇望蜀——试问世间万事万物,还有什么可以摆脱不被土地打捆、卷挟的宿命!
  综观雨辰作品,其写作向度总体上呈形而上趋势,他的想法或曰思想总是贯串作品始终。他一直试图把“土地/饥饿”,抬升至“杏子/生命”的高度,将“杏子/生命”抬升至“鹰/精神”的高度。
  我尊重雨辰的试图与努力,并愿意更多的读者看到他以此生发的文学气象,于此花儿回归果实之季。
  谨为序。
                 
  2010-4-17成都
                 
  凸凹(1962.3-),原名魏平,先锋诗人、实力作家。中国作协会员,成都市作协副秘书长,成都市诗歌委员会执行主任,成都市龙泉驿区文联驻会副主席。著书20余部,系电视连续剧《滚滚血脉》编剧。
                 
           (编辑:作家网)

上一篇:沐雪燃冰

下一篇:中国地学上空的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