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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乱永宁河》第八章

来源:作者:王孝荣时间:2016-06-09热度:0

第八章   失踪的新娘

游志贵家座落于上十字街口旁。这一天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罗子敬是特邀的婚礼主持,在花轿尚未到来之前他跑上跑下、指指点点,忙得不可开交。游家二老非常感动,夸他道:“你是全镇最有学问的秀才,是热心助人的好人。今天真辛苦你了。我家志贵有你这个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今天得到你的帮助,不知如何感谢你哟。等到你结婚时,志贵一定来为你张罗。”

正在这时,一层八台花轿晃悠晃悠地飘了过来。此时锣鼓喧天,锁呐飘扬,五颜十色的花末自天而下,撒满新人的头,撒遍上十字通往豆豆市的街口。那新人头顶红盖头,虽看不见花容月貌,可那亭亭玉立的身姿,那婀娜多姿的步态,令人看一眼也会心醉。

伴娘陶玉秀也打扮得嫦娥似的,招人艳羡。她暖意柔情地轻抚着新娘,递了一句热语轻言:“恭祝你新婚佳喜!愿你俩永悬爱河,白头谐老!”罗子敬走上来与陶玉秀对视着微微一笑,掩盖不住那甜蜜的向往。他扬起一只手,注视着天空:“月桂枝头喜鹊叫,天仙下凡进华堂,今朝喜结美姻缘,幸福甜蜜万年长——!”新郎应声走上前笑盈盈地牵了大红绸把新娘迎进大堂。

进了大堂,新人默默地站着。陶玉秀紧贴着黎志高身边的姐姐陶玉芬,显出几分羡慕,遂转眼注视着罗子敬。黎志高乘机挑逗:“何时喝你俩的喜酒?”罗子敬轻声说“我俩?——对象呢?八字还没一撇呢!”“那边不是么?!”黎志高说着向陶玉秀挤了一眼,弄得她蓦地面红起来。罗子敬急忙解围“快看看你的怀表,时辰到了没有?”黎志高看了看怀表说“快了。——开始吧。”

正待举行婚礼之际,一位中年道长飘然而入。他径直走到堂前向游家二老道贺,并对两位新人道:“恭祝二位新婚之喜。”他顿了顿又说道:“贫道路过此地,谨献一言:你两新婚燕尔,千万要形影不离啊——!”话毕飘然而去。

众哗然。陶玉秀对罗子敬轻言:“此人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罗子敬问:“你去过道观?”她回答:“没。你让我想想。他的话意味着什么呢?”“好了。无暇管它了。”说毕罗子敬高扬起嗓音:“游志贵先生、李晓兰小姐郎才女貌,真可谓‘天生一对地设一双。’现在,新郎新娘拜堂喽——!”待新郎新娘男左女右站定后,罗子敬又高声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喜入洞房!”

在洞房里。新人并坐于床边。“好想你哟!”游志贵欲伸手揭红盖头。“让我先看一眼就去敬酒了。”“别急啊”新娘轻声说,“要不,我俩一道去敬酒。双双敬酒既喜庆又礼貌。”“你会醉的,我心疼!”“那好吧,你千万别醉了啊。”“尊命!”他便恋恋不舍地出房去了。

晚宴后闹房已过三遍。突然又有一群小伙姑娘闯进来,嘴里嘻笑着,手里还提着两只竹编火笼和两串红辣椒。陶玉秀一把抓了罗子敬一边急走一边高声嚷:“我俩去拦住那邦姑娘小伙。别让他们用辣椒醺!别让晓兰姐‘一把鼻涕一脸泪,咳嗽呕吐活受罪’!”左劝右劝终于把那群人劝走了。李晓兰掀开盖头对他俩感激道:“下次你们结婚我一定会保护好新娘的。”

又过了不知多久,罗子敬与陶玉秀一左一右地扶着游志贵向洞房走去。罗子敬多少有些责怪:“我早就劝告你少喝几杯。看都醉成这个样子了!”“我没醉,嗝……”游志贵打了一个嗝儿。陶玉秀嗔怪道:“嘿!洞房在哪个方向你都不知道了,还说没醉!人家新娘早等惨了!”到得洞房门前,罗子敬对陶玉秀说:“让他进去吧,我俩不便打挠他俩了。”游志贵又打了个嗝儿,险些跌倒,他俩直到把他扶正看着他推门进去后才返身走了出来。

待罗子敬与陶玉秀向游家二老告别时,突然从洞房方向传来游志贵的惊呼声:“玉兰——!你在哪里?玉兰,你去哪里了?……玉兰不见了!快来人啊!”等游家二老和罗子敬及陶玉秀赶到,洞房里也没了新娘,只见新郎晕倒于茶几旁。人是清醒了,却惊恐而又失意地睁大着眼睛,一手扯下胸佩的大红花,两行泪水似串珠般滾落下来。四人慌忙四下寻找,却无踪影。游妈一手蒙住脸一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嚎啕大哭:“天——!哪个这样缺德,造这样的孽啊!天啊……”罗子敬和陶玉秀终于发现窗户已被撬开,便翻过窗户循着足迹追了出去……

追到上场一家豪宅旁,碰上了以“王臣相”著称的更夫万长生,经询问,他把他刚才在大宅院后院仿佛看到几个黑影,还没等他走到跟前,黑影倏然消失了。他把他俩带到那里,三个人又四下搜寻起来。突然陶玉秀惊叫起来,罗子敬和万长生赶过去一看是一张花手绢,上面绣了一对鸳鸯。陶玉秀说“这是晓兰姐特意丢下来的。这块手绢我亲自看见她绣的。难道她被抢进了贾家大宅?贾老爷慈善好施,他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吧?真不可思议。”罗子敬没回答她的提问,只叮嘱万长生:“每天打更巡夜时你多留意这个大宅周围的情况吧。”

第二天上午,罗子敬与陶玉秀在上十字街口碰见贾老爷。他迎上来面露和善的笑容说道:“二位早!——啊,听说游家新娘昨夜被人劫走了。有这等事吗?真是作孽!”说着瞟了二位一眼,然后掏出一方手巾在眼角擦抹了一下,显然有些伤感。陶玉秀不解地望了罗子敬一眼。罗子敬向她递了个眼色:“我们走吧。”

在罗子敬家小楼上。罗父道:“没证据,你们可别乱来啊。那老头是全镇最不好缠的!”“我也是这种看法。伯,你尽管放心。”罗子敬说着转向大家“万老兄,你发现了什么异常吧?”万长生绘声绘色地说道:“发现每晚后半夜贾家后花院三层绣楼上有灯光闪现,时不时还隐隐传来女人的哭泣声,仔细听,总听不真切。其它就没什么发现了。”罗子敬转脸看着陶玉秀。她摆摆头,却在心里盘算:“我绣得一手好插花,令贾家小姐好艳羡。贾小姐曾要我为她绣枕头。这次可找这个借口进贾家大宅看个究竟了。”

次日上午陶玉秀刚一迈进贾家大门,管家贾三叔面露慈善的微笑迎上来问:“陶小姐早。你找哪位?”“我,”陶玉秀正想回答,却突然愣住了,“你是……我是说,你像是,是那位道长吧。”他十分惊恐,连连摆头:“你说什么道长?啊!”他斜眼注意到贾老爷正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把嗓音提得更高“啊,——你是说‘倒长’,是呀,那溶洞顶上的钟乳石天天在倒长……”贾善人走到跟前打趣道:“二位大清早在此谈论‘钟乳石’,真有雅兴!”继而诧异地问:“这么一大早来我家,陶小姐有事吧?”“她说来找小姐……”贾三叔急忙说。陶玉秀也紧忙顺着杆儿爬:“有点事想见小姐。”“她出了远门,到了她姑妈家,啊,一时还回不来呀。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吧?”贾善人抢在贾三叔前面这么说道,还拿异样的目光看着陶玉秀。陶玉秀心里有了几分数,忙说:“不烦老爷了。等小姐回来了我再来看她。再见。”

自那天以后,游志贵神志愰惚,起初闷闷不乐,半天不说一句话。后来却兴奋起来,忙不迭地四处寻找他的至爱李晓兰:“晓兰,你在哪里啊?我到处找你也找不着啊?!回来吧!晓兰!回来吧!呵……”他娘见了心疼:“贵儿,坐下休息会吧,别四处找了啊!贵儿,可怜的贵儿,好好休息吧”开始他还会对他娘说:“娘!我心里疼!”可没过几日就连他娘也认不清了,生气道:“你是哪个?你管我啊?”然后又一个劲地找寻他的晓兰来:“晓兰,你去哪里了?你在哪里?快回来啊!”他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天啊!真可怜,这是谁作的孽啊!”边悲嚎着边用巴掌拍打着自己的膝盖。

他开始一个劲地写信。这是写给他那晓兰的信。每封前面都有个标题,什么“晓兰晓兰,我爱你”什么“晓兰晓兰,你在哪?”什么“晓兰,您回来吧!”什么“晓兰,您去了天边我也要找到您!”什么“知道吗,我找你找得好苦好累啊!”什么“晓兰,我可怜的晓兰啊!”一连写了十五、六封信,每封都有三、四张信笺纸。他以为差不多了,便十分细心地用小铁钉将那些信分三排每排五封钉在一方薄木板上,又在木板背面用一条小方木条钉牢了,像游行示威者一样举着招示牌上街了,每走几步就高声喊道:“晓兰——!回来喽——!”“晓兰,回来喽——!”他上午上街,下午也上街。甚至晚上也上街。每次都要将上十字、豆豆市、上场、横街子、水井沟、场口上、油房街、下十字直至新街子与顺河街都要全程游遍。有时还要沿着大雄坝的大马路奔走五、六里地一直游到永宁河边,上小船渡过永宁河登完百步梯,又沿着古驿道往返奔走十余里,然后呆呆地望着过往行人沿着湾湾曲曲的古道隐没在远方……他不分白天黑夜一个劲的行走,呼喊;呼喊,行走……

到得后来,一到傍晚时分,陶玉秀和罗子敬双双伴着他来到永宁河边.那里有中坝青年艄翁肖三哥早已摆船等候在哪里了。陶玉秀与罗子敬齐声说道:“肖三哥,让你久等了。”末了,陶玉秀还恳求道:“每次都小心点,别……”肖三哥没等她说完就打断道:“你放心吧!只要有三哥在,包管没事儿!”又哼哼地唱起水调:“永宁河来永宁河,炎凉世事有几多?何时见永宁?何时能永宁?——啊!”

午夜时分,陶玉秀与罗子敬一左一右扶着游志贵跚跚地迈下百步石梯,由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肖三哥接着扶上了船。肖三哥说了声“坐稳了”又哼唱起那支水调:“永宁河来永宁河,炎凉世事有几多?何时见永宁?何时能永宁?——啊!”那有节奏的划桨声伴着那清爽高亢的水调调,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透着无尽的凄哀……

陶玉秀在悄声低泣。透过月色能看到两个硬汉也泪光莹莹。

陶玉秀总觉得李晓兰失踪一事是一个谜,是一个一时难以解开的谜。那贾善人家更是隐藏着令人难以揣摸的谜。她经常在贾家大门前停滞很久,审视很久。她仿佛看见门前那两只石狮正喷射出令人骨髓寒凉的迷雾;那两扁大门内弥漫着可怖的阴森;贾三叔的面上呈现出读不懂的表情;贾善人那晃动在大门内外的头布满了诡诈的狞笑……她要千方百计揭开这个谜,但又不知道从何着手。

一天清早,她刚在小溪边为大木桶内将要发芽的黄豆、绿豆浇了水就一阵小跑到了罗子敬家。她没头没脑地说:“那是一个隐秘的谜!”见他面呈疑惑,便补了一句,“我指贾家大院。”罗子敬略一思索:“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也有同感。不过……”显得有些无奈。她急了:“我想不出法子来,这不奇怪!因为我是个初中毕业女生。——可你,一个北平名牌大学的学生,经了风雨,见了世面,还与名人、要人交往过。你要是也一筹莫展,那可就令人笑话了啊——!”“我有时也犯糊涂。要是有同学和同事在,或有老师在,尤其有组织……啊,我是说要是有人组织我们商讨商讨,哪件事也难不到我们的。”“那我们来商讨商讨吧。”门外传来说话声,接着他俩尊敬而又喜欢的易大哥便走了进来。

于是,他们仨头碰在一起神秘低语起来,还显得那么亢奋。

次日清晨,一位头发和胡须花白的老人怀抱着道琴,由一个十六、七岁女孩牵着向贾家大院走来。那小姑娘鬓发凌乱、衣衫褴褛,却看上去怎么也不失为妩媚动人的俏姑娘。贾三走上前来看了看,特地仔细打量那位小姑娘一番,一种友善、温存的表情油然而生。那位小姑娘也亲和地向他眨眨眼。贾三意味深长地向她递了个眼色,便朝着大门内高扬着嗓音:“老爷——!来了唱道琴的爷孙俩。给老爷您解解闷吧!”贾老爷也颇有情趣地走下楼来走到跟前看看。当一眼看到那位虽穷酸却不失秀色的小姑娘时,立即动了心。急忙吩咐贾三:“我马上要出去办点公务,很晚才回来吃晚饭。——先让他俩洗洗澡,换上好看的衣服,暂且安排在一楼东厢房午休,等我回来让他们为我唱上几曲!”说罢又斜了一眼那位小姑娘,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贪欲。

待爷孙俩刚换好衣服,贾三急忙走了进来,顺手递给小姑娘一串锁匙:“大的一把开院门,小的一把开三楼绣房的门。她在上面被锁着,你们快去快回!”说毕一阵风似地走了。

门锁一开急急地走进一老一少来。那蓬乱着头发的女人似“钟鼓楼的麻雀——吓定了”的,没了惊恐只有愤怒!她怒喝道:“你俩来干什么?又有什么花花肠子!”罗子敬忙不迭地说:“我俩是你的司仪和伴娘!”她呆楞着眼一时回活不过来。陶玉秀急忙解释道:“他是罗子敬。我是陶玉秀。我俩终于找到你了!”她两眼一亮,微微露出一丝笑影,却突然一脸阴云,哇一声嚎啕恸哭起来了。陶玉秀急忙用手掩住她的嘴:“别声张,我俩悄悄上楼来的。别让人知道了!”她止住哭急切地问:“志贵怎么了?还好吗?”“还好”陶玉秀回答“你放心吧。你们会见面的。好了。我俩得赶快下去了。你要保护好自己!”

李晓兰缓缓站起来松开了紧握陶玉秀的手,眼里燃起了一线希望。

在贾家的大厅里掀起了狂澜巨波。贾善人夫妇端坐于茶几两侧,女儿贾莉莉坐在侧面的茶几旁。满屋火药味。大儿媳妇张月娥用茶盘端了三碗茶,一碗敬重地摆在婆婆的面前;一碗怯怯地递到公公的茶几上;一碗温存柔情地送到小姑子贾莉莉的手上。莉莉轻言细语:“大嫂,你留下吧。”“不,不,不,你们……谈,谈正事吧……我,我……还有事儿……”边说着边惶惶地退到门边,一转身消失在门外。

好一阵没人说话,屋内空气别样沉闷。

贾莉莉清了清嗓子:“小女请二老到大堂想说说正事,”“说,”贾善人提着烟袋猛吸了一口,烟袋里响起了烟水翻腾的哗哗声。他手有点颤,神有点乱。待吐了两个烟圈后才略略镇静下来。“说吧,什么事儿?”“是呀,莉,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她娘也漫不经意地说了。

“我家这些年还算平静吧?”她观察她父亲的面色鼓足勇气说道,“可是现在就有些不体面了!就拿我家后院老绣楼来说吧,怎么就藏匿起一个人来了呢?”贾善人慌乱起来:“没有的事!那我怎么就不知道噢!”贾莉莉被堵了一嘴,脸面立刻给胀红了:“我说老爹你别暗地空虚却佯装镇定!那——,半个月前是哪个抢了人家新娘,锁进后院绣房内妄图强行奸污,弄得人家新郎新娘两分离,新郎寻不见新娘已活活气疯了!新娘被奸后像绑死囚一样梆得奄奄一息,惨无人道!真是好不悲切!”说到这里她两眼的泪水像串珠一样地滚落下来,稍一停顿头一昂开始了数落:“你好意思做闻名全镇的大善人!喏——,给街上乞讨的小儿几个小钱;给男人得了重病的女人几文买药的钱;给老父去世无钱安葬的少女以安葬费;给街头被恶徒缠住的妇人解围……等等,天下的善事你都做了。可暗地里你又干了些什么呢?要那受了你恩赐的小孩给你担柴;为男人治好了病的妇人供你玩弄;安葬了亡父的少女做使女,或弄进府来让你随心所欲。这不,李晓兰接受了你的资助安葬了父亲,就算嫁到了游家也逃不出你的魔掌!你知道吗?世人说得好:‘麻雀飞过都会有影子’,你的罪恶行径再隐秘,还不是败露了!你真是人面兽心的假善人!”

她娘听到这里大吃一惊,指着他大发雷霆:“你这人面兽心的假善人!你这个龟儿子天杀的恶棍!”骂到这里她双手捧面恸哭起来。

“娘!这还不算……”莉莉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贾善人坐不住了,张惶地站了起来,面上紫一阵白一阵……

莉莉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气恼而又羞愧地缓缓说道:“他想勾引大嫂,大嫂畏惧他心毒手辣,只得约他在听到蒸盖连响三声就跑进厨房与他做。为了治住他,就让我去厨房连敲三下蒸盖,结果……他……他他他,他竟然赤身裸体地跑进厨房,我吓得没了命,急忙揭开蒸盖舀了一瓢糯米饭闭着眼递了过去,他接了被烫得直叫,没命地逃了过去!……我一连几天像见了鬼似的惊惊惶惶,东躲西藏,那可怖的阴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你这畜牲!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她娘气极,已晕了过去。

莉莉一面扶起她娘给娘掐人中,一面强逼着贾善人放人:“还不赶快放人!你要是再不放人,我就跑到街上当众昭你!昭你皮昭你行!昭得你在本镇不敢见人!”

贾善人身体颤抖了,声音也颤抖了:“贾,贾三——!放人!”

贾三和一个女佣把奄奄一息的李晓兰扶到大门前交给了前来迎接的陶玉秀和罗子敬。

贾善人依在门边愤愤地盯着那仨远去的身影,从牙逢里喷出恶语:“又是这个丫头和那个小子!我定叫你俩没好果子吃!”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