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22年4月中国自然资源作家网站重新开通以来,“会员原创”栏目的编辑老师们工作之余,积极为会员服务,在幕后默默奉献。在网站运行半年之际,我们请他们走上前台,与大家交流。本期推出的编辑老师:王晶、赵光华、张琳。
王晶,1983年出生,江苏响水人,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高级工程师,作品见于《大地文学》《人民文学》(合著)《诗潮》《牡丹》等杂志。编辑作协网站“会员原创”栏目文学评论和科普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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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感言:自然资源系统的评论经常从小处着手,反映我们新时代宏大的自然资源主题,挖掘出我们很多自然资源作品的内在审美和社会意义。
王晶诗四首
湖水
荒漠里磨出一片湖
一笔贴着砂砾的枯树
藏着星辰大海
海鸥在夜里飞翔,没有暴风雨
萤火在夜里光亮,有风
芦苇拔节,摇曳
夜色干渴
夜雪
夜漆黑,黑成一点火,一片火
燃烧客观存在过的人和事
雪在火中飘来飘去
琢磨不定
白色的雪,红色的雪
黑色的雪,无边无际的雪
罗生门的雪
初夏之夜
早上五点很安宁
有多少简单、机械、重复
就有多少安宁
从楼顶向下数五楼是红色的砖
焦虑从楼下一层开始
一直向上持续到深色
初夏,后半夜,窗户开着
风吹着,锤子吹着
楼下有孩子跑来跑去的声音
气温随即上升
有哭声打破月色
烟火
一束烟火,月
拐弯抹角进了山
鸡走鸟静,风吹草动
薄云流淌清泉
白露为霜 草尖暗黄
一切恰到好处
在山顶起舞
舞在秋风,月在草尖
月是人间烟火味
月是故乡一段魂
赵光华,山西省永济市人,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地质大学(北京)首届驻校作家。先后在《中国国土资源报》《中国矿业报》《中国绿色时报》《山西日报》《啄木鸟》《大地文学》《牡丹》《参花》《时代报告》《三峡文学》《绿叶》等国家、省、市报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微电影剧本共60万字,出版有中短篇小说集《林中鹿鸣》。编辑作协网站“会员原创”栏目小说作品。
编辑感言:编辑每一篇小说,都是在抚摸自然资源人的一颗滚烫的心。
小时候,外婆家是香甜的酒枣,是辛勤的织布机,是枣树上的秋千,是童话世界里的百变魔方。
外婆家距我家八里路,两个村子中间有坑坑洼洼的土路连接。正月天寒地冻,初五前不能下地干活,母亲每天起得比太阳还早,为全家忙活一日三餐,过年的饭桌上最少要摆四个菜,平常吃的咸菜被母亲撤下,老家讲究过年不能吃咸菜。猪肉炖豆腐是最诱人的一道菜,热气腾腾的白菜锅里有几叶青绿的菠菜点缀,金黄的油炸豆腐炖到生筋,菜汤上飘着红艳艳的辣椒段,盛到碗里的肉片是均等的,母亲好像一片一片数过。香气撩拨着每个人的味蕾。孩子们的眼神被明晃晃的肉片牵引,反复吞咽的口水总会决堤。
每年正月初四去外婆家是我家正月最大的出行阵仗,吃罢早饭,放下碗筷,哥哥急不可耐地换上新衣,军绿色带四个兜兜的中山袄,海军蓝咔叽布裤子,帽檐正上方的红五星让他神气十足,不等穿戴整齐就一溜烟飞到巷里显摆去了。母亲腾出手开始打扮我。我的花衣裳套她是精心缝制的,穿上身后,她前后左右端详,眼睛溢满了爱,笑容里全是慈祥。洗罢脸我还要擦雪花膏,她把我的头发箍成标准的羊角辫,绑头发的皮圈上的两只蝴蝶展翅欲飞。我还在穿衣镜前磨蹭,父亲不耐烦的声音地传了过来,你们娘俩真真肉(慢),非要让人家等得心焦火乱。父亲蹬自行车,哥哥坐在大杆上,母亲抱着我坐后座,一家四口像超重的马车一样颠簸在乡间小路上,父亲大汗淋漓,我们的脚却被冻麻,下了自行车站不稳,东倒西歪。
母亲在娘家排行老大,她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我们一家人不到,外公外婆不会开席,就连过年准备的茶盘都不会端上桌,外公叫嚷着舅姨,赶紧去村口接你大姐,你大姐来了,你们才能落座。我的那些小表弟、表妹们,眼巴巴地望着好吃的东西,口水泛滥,哼哼唧唧得像磨门槛的小狗。
大舅早早顶替外公去镇供销社上班,二舅、小姨还在上学,母亲便成了家里的主劳力,农业社的女社员数她每年挣的工分多,她年年是生产队劳动模范,带红花上台领奖。外婆家里的大小事情外婆总是要先和母亲商量,然后再拍板。比如大舅的婚事,经多方打听,姑娘漂亮,手脚也勤快,两个年轻人一见面就对上眼了。但是姑娘她爹是个老财迷,结婚前夜非要多加200元彩礼,那时候200块钱算是巨款。外公说算了吧,好女娃多着呢,可大舅非这个姑娘不娶,最后母亲和父亲商量拿出我家仅有的存款贴上去,才把这门婚事搞定,大妗子过门后,对大姑姐是言听计从。为了供几个弟弟妹妹上学,母亲早就停了学,她成了外婆的得力助手。
小时候我盼着去外婆家,因为外婆的木食盒里会变出许多我没有吃过的零食,比如让我们垂涎欲滴的酒泡枣。妈妈说这种枣的制作相当讲究,精选个头大、没有伤的鲜枣,洗干净,装在黑釉瓦罐里,倒上适量的白酒,用泥封口。到了腊月才能开封,酒枣是那个时候过年最好吃的水果,一个个枣好像喝醉了酒,红彤彤的透着亮光。咬一口,甘甜中带有酒香,让人回味无穷。我们吃完一个还眼巴巴地张望。我作为一个女人,现在能有一点酒量一定和吃外婆的酒枣有关。
外婆家后院有三棵枣树,最大的枣树上绑着一架秋千,秋千绳是外公捡回来的废旧橡胶带接起来的,坐板是宽厚的桐木做成,外婆家孩子多,经常发生争吵,但是我和哥哥去的时候,总是被优待,哥哥和我玩累了,其他孩子才能玩。摇摇晃晃的秋千荡着我们悠长的童年时光,外婆家就是我们童年的乐园
吃完午饭,我和哥哥就闹着要回家,母亲说再等一会,一会每人再发两个酒枣,于是我们回家的欲望被酒枣的美味掩盖了。母亲快速坐进织布机,织布机发出有节奏的“咔咔”声,光滑的梭子像一条鱼在一开一合、排列整齐的棉线里飞,细密的汗珠从母亲额头沁出,她坐上织布机就忘了时辰,直到我们嗷嗷叫才下来。外公从供销社扯回来新布料,母亲思谋着是给大舅二舅做几件衬衣,还是给外婆和小姨做两身褂子 ,软尺、石膏块、剪刀在母亲手里轮番上阵,脚踏缝衣机匀速地响动,一块快布料经过她的手,脱胎换骨,变成一件件得体的衣服。剩下的布头连接起来,还能给孩子们拼个书包,两个舅舅每天跑路多,鞋穿不了几天底就磨破了,母亲用碎布填充纳出的鞋底厚,软绵,舅舅们都喜欢穿。外婆年龄大了,手没有劲儿了,母亲就帮外婆飞针走线,母亲把她对外婆的孝敬,对兄弟姊妹的爱都藏在一针一线里,大姐比母,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出嫁了,但是她的心还留在娘家。
父亲身体柔弱干不了重活,在村学校当民办教员,当初家庭条件也不好,母亲却相中了父亲,她就图父亲是个文化人。过去民办老师工资低,收入养活不了我们,母亲没有埋怨,挑起了养家的重担,除了挣工分,她还悄悄做裁缝补贴家用。我和哥哥上学花钱没有手紧过,父亲后来转为公办老师,工资高了,母亲也轻松些,她又开始操心娘家的事。这让父亲和我们有些不满。
我上小学后,就很少去外婆家了,外婆家的枣酒也失去诱惑力,外婆和外公年迈,更离不开母亲。有时候放学回家,家里冷锅凉灶,我问父亲,我妈呢?父亲阴着脸说,去你外婆家了。三番五次这样,父亲就开始吵她,自己的家还是要顾的。我问妈妈,我和哥哥不是你亲生的吗!母亲低头不语,好像犯了错的小孩。
外婆去世后,母亲去外婆家的次数变少,那条晴天黄土弥漫,雨天泥泞打滑的土路上,再也看不到母亲匆忙的身影。哥哥去县城读高中,我也升到镇初中,我们远离了母亲的视线,她觉得亏欠,极力讨好我们,我们周末放假。她变着花样会为我们做好饭,除每周2元钱灶费,母亲每次总是悄悄多给我2元,说女娃娃花钱的地方多。爸爸说,你妈就是操心的命,你外婆去世了,按说她该放手娘家的事了,可是两个舅舅、小姨家有什么事她还是放心不下,他们的生活似乎永远离不开这个老姐姐了。
我不知道妈妈明里暗里帮了娘家多少忙,我们和妈妈之间的嫌隙很久都没有消除,但是我知道妈妈是对的,她任劳任怨,用爱撑起了娘家和婆家两片天。
哥哥和我考上大学,跳出了农门,即便是假期,我们也很少回家。我的那些表姊妹偶尔会看母亲,他们叫大姑的时候会带上妈字,在他们眼里这个“大姑妈”比亲妈还亲,母亲年龄大了,记忆力不好,经常记错侄子侄女的姓名,但她是欣慰的,在她的呵护下,这些丑小鸭都长大成人了。
母亲没有跟随父亲去城里,父亲退休后也回到农村生活。我几次想接母亲去我所在的城市小住,她总是找理由推脱,始终没有成行。直到有一天,我和哥哥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母亲身体不行了,最近经常休克,看样子撑不了多久。你们也快放假了,回来看看她。不对啊,母亲才70多岁,在我们眼里她一直很健康,怎么会突然倒下?我们赶回家的时候,母亲已经断了饭食,进入弥留之际。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父亲说,她坚持不去医院,把病耽误了。我把医生请到家,每天输几瓶营养液维持,你妈不想麻烦你们,一直硬撑到快过年才倒下,她知道你们过年会回来,我扭头看母亲,她的脸颊凹了下去,陷进眼眶里的眼睛变得特别大。我的泪水汹涌而出,作为母亲唯一的女儿,她的心肝宝贝,我非但没有尽孝,还误解她,我愧疚自责,恨不得抽自己耳光。窗外,光秃秃的树枝被寒风蹂躏,发出呜呜的哭泣。房间内,炉口的茶壶被蓝色的火苗有气无力地舔着,发出低沉的鸣叫。
除夕夜,稀疏的爆竹声在空中炸响,村庄显得寂寥空旷,零星的雪花从空中飘下来,被灯光镶上粉色和蓝色的边,雪花在卖力地为新年增添一份喜庆。大年初一,左邻右舍来拜年。母亲顽强地坐起来,让我帮她换上新衣,为她梳洗打扮。我忍住眼泪,强装出笑脸,为她洗脸,擦面霜,梳理乱糟糟的白发,她要把最好的状态留给我们。大舅二舅,小姨轮流过来伺候母亲,母亲示意让他们回家过年,她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哪怕是至亲。
正月初四,一大早,母亲精神出奇的好,她吃力地抬起手臂指向西,我和哥哥猜不到母亲表达什么,父亲哽咽着说,你妈是想最后一次回娘家。
哥哥开车,我和嫂子左右搀扶,几分钟的路程,母亲踩冒着寒风,顶着烈日走了一辈子。
大表弟早早站在门口迎接,他去年拆了老宅,建起了新房,老院的气息一点没有留下,妈妈的眼睛一直在搜寻,她忽然激动起来,嘴唇蠕动着发出模糊不清的尖叫声,手指向老院北头的一口水井,这口井曾经是母亲一家子人的命根子。母亲坚持要坐到井台上,枯槁的双手在青石条上游走。她趴到井口,老泪纵横。
正月初五,飘了几天的雪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太阳冲出了乌云的包围,明晃晃地挂在天空,母亲安详地闭上了眼睛,起灵那天,送葬的队伍绵延几里长。
母亲去世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外婆家。
外婆家的酒泡枣、织布机,晃悠悠的秋千,变得越来越模糊,对外婆家和母亲的一些记忆变成了我闲暇时候翻腾出来的一阵阵酸楚。
张琳,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诗歌委员会委员,鲁迅文学院国土资源文学创作班学员,中国自然资源诗群、地学诗歌副主编;云南省普洱市作家协会常务理事、副秘书长,思茅区作协副主席,发表文学作品500余篇,作品入选《青未了》《中国地学诗歌双年选》《中国地学散文双年选》《云南省文学年度选本散文卷》《霞起天台山》《霞栖天台山》等,多篇作品获奖,出版《留恋这身绿》《我在茶城等你》《穿过普洱茶香的城市》《耕云种月》等。编辑作协网站“会员原创”栏目诗歌作品。
编辑感言:诗以言志、歌以咏怀、文以载道,自然资源人用诗歌来吟颂山、水、林、田、湖、草、沙,歌唱自然、赞美华夏。
走过了很多路,总是忘不了当兵离家时村口的那条小路;吃了很多苦,总是忘不了在部队的那些摸爬滚打的日子;见惯了城市夜空璀璨的霓虹闪烁,却总也忘不了小时候家中煤油灯的光亮。虽然微弱却温暖无比,承载着一代人回不去的时光。煤油灯下,母亲那双手,缝补了多少年风雨陪伴的春秋。
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深藏着一盏煤油灯。那是一盏散发着异味简陋的煤油灯,照亮了农村的夜晚,也照亮了我的童年时光。皖北农村,从儿时起我家就点着一盏小煤油灯。这盏小煤油灯是一个带铁皮盖的玻璃瓶做的,瓶子有两寸高,比大号电池粗些,瓶盖中间有一个眼儿,盖眼里装着棉线做的灯捻子,伸进瓶里的灯捻子像蚯蚓一样卷曲着。留在瓶盖上的线头就是灯捻,当天黑的时候,用洋火(火柴)点燃灯捻,灯就着了,屋也就亮了。可能是嫌灯光太小的原因,大都在煤油灯瓶口拧一细铁丝,土墙上砸一铁钉,可提可挂,家里小煤灯由于小,在天黑后点上这灯,也照不多远,亮不多少范围,也就是灯周围一尺多远的地方泛着微黄的灯光。这灯光,让屋内角落隐隐可见。母亲在晚上做饭时就放在灶间的风箱盖上或灶台上方空阔地方;吃饭时,就放在饭桌中间或者墙壁上方;睡觉时,就把灯放在床头前,点灯的墙面经常被煤油烟熏得一片漆黑。
记忆中农村的夜晚,永远都是宁静且和谐。儿时的岁月,煤油灯的日子令人心生回忆。每当夕阳渐渐落下,灯火阑珊,炊烟升起时,父母会点起一盏煤油灯,把早已做好的饭菜放在桌前,冒着热气,香味四溢,自然馋透了小孩子的胃口。家长都会站在家门口呼唤孩子回家吃饭,嘹亮的声音,慈爱的呼唤,令人熟悉温暖。顺着灯光,一家人坐在桌前吃饭时,煤油灯的光亮映照着每个人的脸颊,此时窗外的月光早已洒进房檐,一切的喧嚣在皎洁中凝结成温馨的画面。
皖北的冬夜寒冷而漫长,也正好赶上农闲时节。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煤油灯就亮了。母亲会将煤油灯拨到最亮,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她娴熟地做着手里的针线活,有时缝补我穿破的鞋袜和衣物,有时用细棉绳纳着鞋底,纳不动的时候,就在头发上润滑一下,或用套在手指上的顶针顶一下,有时纳鞋底时发出的“嗤嗤”的声响,现在想来依然那么熟悉。那时候我和弟弟妹妹的衣服和鞋子基本都是母亲一人做出来的,我家堂屋的墙上,冬天挂着夏天的单布鞋,夏天则挂满了冬天穿的棉鞋,每次有亲戚来家里都会盯着墙上鞋子夸母亲的鞋子做的好。小时候淘气,一到冬天就喜欢在外面玩雪,在河里冰面上溜冰,经常把棉鞋和衣服搞脏,把棉鞋整得湿漉漉的,母亲晚上就会生起一堆火,先把我们小孩子第二天穿的衣服和鞋子烤干才开始干她的活。有时一觉醒来,睡眼朦胧中依然看见母亲在煤油灯下忙着手中的活计。那时母亲的针线活尤其是织毛衣织得非常好,后来我到了部队,母亲还为我织了毛衣和军装的毛领。直到今天,不论买怎样的保暖内衣和高档的保暖皮鞋,依然觉得都不如母亲做的布鞋、织的毛衣舒适、漂亮。
那时候,不光在家里使用煤油灯,在学校里早上晨读的时候也经常使用煤油灯。我们学生的煤油灯更简单,找一个用完的墨水瓶,用铁钉在瓶盖上钻个小洞,找点牙膏皮卷一个细长的圆筒,从孔中穿过,然后取点棉花线搓成细条从圆筒穿出来,倒上煤油,一个简陋的小煤油灯就诞生了。冬天,天亮得比较晚,五点多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学生就早早起床,披着晨月、踏着晨霜去学校了。来得太早或者没电的时候,我们就从抽屉里拿出煤油灯点上,然后大声地朗读课文。课桌上的煤油灯渐次点燃,一个个小火苗在寒冷的空气里闪动,一束束灯光在教室里交相辉映,琅琅的读书声在灯影里回旋激荡着,飘出了窗外,回荡在校园里。直到小学四年级,家里和学校都用上了电,才结束这种点煤油灯的岁月,我们也在这样读书声中慢慢长大了。这样的生活,城里的孩子永远不会体会,甚至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家中只有一盏或两盏那么小的煤油灯?为什么学校没有电还要进行早读?甚至不知道煤油灯是何物?而在北方农村,每个像我这样大年龄的孩子,却又是幸运的。田野的深沃让儿时的天真早早就接受土壤的培育,农村的淳朴让少年的善良早早就接受风雨的洗礼。而陪伴我们黑夜的那盏小小煤油灯,度过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岁月,教会的节俭与朴实,无论走在哪里,一辈子都终身受益。
人生或许总是这样,为青春、为生活、为梦想一直在努力打拼。有家的地方没有工作,有工作的地方没有家,他乡融入不了灵魂,故乡安置不了凡身。前些年,我从遥远的边疆普洱回到了老家,再一次站在生活了十多年的老屋前,面对搬迁后的残垣断壁和院内杂草横生,五味杂陈。我曾经在这里出生、成长,曾经在这里欢笑、希望,也曾经在这里许下儿时的豪言和梦想。在这里,煤油灯曾照亮我儿时的一切。年少轻狂的我,曾经一次次渴望着外面的世界,渴望着走出老屋,走出家乡。多年后,自己离开父母,远走他乡,才知道,老屋、故乡一直在心底深处珍藏,那盏陪伴了我整个童年、少年的灯光从未远离。乡愁,有时候静静安放,有时候悄然发酵,有时候喷薄愈发,有的时候触不得也摸不得,一动,就仿佛有一根细细的针尖,扎在心底深处,让你拿不起也放不下……
栖居在记忆深处的那盏煤油灯光,虽然与今天黑夜如同白昼的霓虹闪烁比较,相形见绌,但却成了一代人的记忆,也是一代人黑夜里最闪亮的那颗星。煤油灯早已写在了历史的素笺上,时代总是在前进,有些东西终归要淘汰,谁也无法回避,但岁月曾经留在心底的光明和温暖却永远无法忘记,正如那盏心底深处的灯火,从未熄灭,一直照耀着我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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