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的老人

隐匿深山的村落

恬静沫浴着冬日暖阳

盘桓山谷的公路如肚脐带连接城镇

枯萎的村庄

如一朵凋零的木棉花

枯草伸出贪婪舌头吞噬村道

一条溪流唱着低沉曲调

如老人年迈的脉搏

摇动几声犬吠唤醒昏昏沉沉的村子

转过低矮的围栏

一位银发老人依偎在檐底

风轻轻撩动他如煮熟玉米须一样头发

一只柴火燎掉睫毛的灰猫

舔舐着身上毛发

偶尔串起几声长长呼唤

一壶老茶滋滋的冒着白气

腊黄的指尖夹着一只纸烟

扶起缕缕炊烟慰藉沉珂的肺部

牵引一串串沉闷咳嗽

布鞋内侧烧出一片夜空

灼伤我温润的眼眶

他努力支撑起似弓的脊梁

谈到养育的一茬儿女   话语越来越少

宛如晚秋柿子树上残存的叶片

我伸手扶住他座回椅子

目光对视的一瞬

倔强的眼神满溢着悲悯

在心田镌刻成诗

此刻     一枚颤颤巍巍的落日

悬挂在树杈

眼角滑落的珍珠

在心田滴出一个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