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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中弦歌

来源:原创作者:张柯平时间:2023-02-22热度:0

我们在拉隔离绳的时候,小学围墙外的二楼阳台上出现了一位中年人面冲着操场弹起了三弦,边弹着边唱着,具体的音调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差点儿就和他对唱了起来要不是因为不熟悉他的曲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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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是第一时间知道全市要全员核酸检测的消息的,虽然正式通知没有下来,但是将近下午五点的时候,老宋还是打了电话过来,说要志愿者,问要几个,他一如既往地说,多多益善吧。这么久了,虽然对社区工作的不确定性有些不太习惯,还是答应了下来。过了五点半,回复他说,报名了,十五个。老宋在电话里掩饰不住地回了一句,漂亮。

下午快六点的时候,我们组织志愿者去小学操场,老宋早和几个人在路边等着呢。操场是东西向的,学校的孩子之前有次密接人员,学校就放假了,对于这突然的假期,孩子们一定是乐蒙了,他们还小,不太明白大人面对的事前。我们到了的时候,操场上已经支起了十个帐篷,蓝色的,单帐篷,两排,有了些阵势,看来他们已经未雨绸缪了。孩子在上小学的时候,这个操场我来过,还参加过一次亲子运动会,印象中场地很大,现在把帐篷支上之后,马上就显得很局促了。

我们要做点儿啥,大家问。老宋说,请大家帮忙把场地路线布置起来,进出场地,排队的地点都要明晰。怎么弄?我们问。这就交给你们了,老宋一边打着电话,自顾自地继续联系着,走到一边儿去了。这也太放心我们了,小伙伴们明显有些蒙圈,几个人站在原地一顿讨论。好在地质勘查单位的人遇到突发情况的处置素养还是有的,大家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先干起来,边干边学边调整。隔离杆子,锥形桶,隔离绳,就着操场跑道,先把1号检测点的路线拉了出来。我拽着隔离绳的头,绕着帐篷转了一圈,准备找小刀割断,然后固定在柱子上,小梁说,这样不行这样不行,到时候帐篷裙布肯定会放下来的,老宋在电话间隙也撂了一句,这样子浪费隔离绳,我想想对啊,马上绕了回去。就这样,小伙伴们你一句,我一句,10个帐篷的行进路线不到一个小时就布置好了。

整个防疫检测点的格局基本成型了,风雨操场被划分为南北两个区,10个帐篷背靠背,一边五个,中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通道,受检人出来后沿着学校东墙根,顺着教学楼一路往前门方向行进,到了小花园,便可以沿着台阶出大门了。来,一号“病人”,请进来。小梁在6号检测点走了一遍,说这路线很顺,满意。在野外工作时养成的适时犯二的劲儿又来了,我扮作二号“病人”,去最远的10号帐篷接受了检测,还自顾自地说,不错。俊茹说,通道的出口位置必须安排人,以便指挥人们走出去,是的,确实必要,不能测完又返回未检人群里,就白耽误工夫了,后来这个位置他主动守住了,调查总队的另外一个志愿者和他配合得很好。

二楼的那哥们儿先是在家里客厅唱,这会儿天擦黑了,他索性走了出来,站在阳台上唱,右肩挎着,左手把着琴头,手指灵活地变换位置,随着节拍,还左右晃着身子,很忘情的样子。我想这是欣赏或包含鼓励的意思吧,夜色里,他全程用音乐和我们对话,就那样铮铮地弹奏着。听到兴奋处,我们旁边的兄弟姐妹们还有人喝了一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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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夜,气温陡降。次日,一觉醒来,西宁城白了。这些年,膝盖软组织给我报了警,天凉了就不得劲儿,好在昨晚小金同志有了预判,说明天会降温,把厚毛裤都给我早早地准备上了,临走前,我又套上了护膝,一会儿把防护服穿上了捂起来,问题肯定不会太大。孩子还在睡,我轻掩上防盗门,下了电梯。城里的热岛效应还是挺明显的,雪花在地上站不住,薄薄一层,人行道地砖都湿透了,看来昨晚上老天爷没少下农夫,这是要考验人们的耐性吗?步行到社区门口,下台阶的时候,脚底打滑,一个趔趄,原来地表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我心里话说,今天的志愿活动一定不轻松。

小学一楼教室人挤得满满的,都很忙碌,医护人员和信息采集员各一间,我们志愿者被安排到了一个空屋子,没多会儿,大家就忙忙碌碌地穿上了防护服,一看是新装备新衣服,这是大白啊这是大白啊,姑娘们嘁嘁喳喳地叨咕着,想着自己也要变身为大白了,伙伴们显得很兴奋,马上就有人拍了照片,我趁着这个空档,去了趟洗手间,卸下不必要的负担就急忙返回教室,随手拣了一套一看175的,按我的小身板,有些大。找不到合适的,就拉开拉锁,就着小板凳坐下套上了,里面套着羽绒服,穿上还挺合身。来的时候俊茹带了志愿者的标志,大家一个个地贴在胸口,除了身高有区别,男男女女的谁是谁马上就分不清楚了。我去隔壁屋子找记号笔,一看竟然还是红色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在王龙后背后写上青海核工业王龙,前胸左侧再写上名字,右侧贴上红色的志愿者胸标,这样,人的精气神马上就起来了,大家在操场边照了个合影。后来翻看照片,只看到一群白衣人,前景的雪地也是白色的,谁是谁分得不是太清楚。

通告是晚上十点多在官方公众号发的,社区群众得了消息,早早就来排队了。不到八点,社区的小郭老师回到办公室,我们正在待命入场,就忙着问外边的情况,她说她提醒排队的群众,检测要到九点才开始呢,队伍里有人马上就怼了她,说意思现在排队就不管用了吗,小郭老师满脸都是委屈,这气氛已然紧张了起来。后来,我们看到队伍特别长,学校周边的小区多,人特别集中,我中间出去看了几次,人们排成了两条长龙,沿着学校外墙绕了一个半圈,熙熙攘攘地,一直排到了海晏路上,远远地往东去了,不知道队尾在哪里。排队是煎熬人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冷风冷雪里,有站了好几个小时的,进来就蛮有怨气的,这一点我们事先都想到了,劈头就问谁组织的,工作效率太低了,站了一天冻死了,我们志愿者临时充当了出气筒,陪着笑做情绪安抚工作。夫妻间也有拌嘴的,老公被训得满脸通红,不敢吭气。有位大妈,到了通道口,找不到二维码了,急得直跺脚,干嘛还要登记哦,我都进来了呀,志愿者一个人解释说必须要扫码电脑登记,一个人拿过手机,照着身份证再登记一回。说实在的,大多数人还是理解的,这毕竟关乎每个人的健康,整体上是很配合检测工作的。有些孩子大概是这个学校的,拉着大人,指着围墙上的《登鹳雀楼》《七步诗》念着,有几个小一点儿的孩子在跑道线上玩起了立定跳远,家长也加入了进来,跟孩子比试呢。

3

过午,志愿者们在操场上站了五六个小时了,雪又不合时宜地飘了起来,防护面罩上的水汽反复地结冰,看不清楚人,后来我们想了个办法,把随身携带的消毒喷雾喷了一些,小心擦拭一遍,消毒酒精的凝固点很低,结冰的现象缓解了些。但是,面罩的上部还是有哈气,我们看人的动作就很独特了,都是统一的后仰着,鼻孔朝前,睥睨众人的意思。这样的后果是,时间长了先是脖子痛,再是肩膀痛,一直延伸到后背、腰部和小腿肚子。我以为就我一个人不舒服,其实发现不是,南侧是强强,中间问有没有人换我们,我说看样子是没有;北侧是小雷,他不知道在哪里捡了个小方凳,不时坐一会儿,又摩挲摩挲下腰,我心下有点儿平衡,年轻人也困的。防护服是个大胶囊的样子,套上帽子后,听力有些受阻,影响互相沟通。经过最初近一个小时的磨合,最终各点位的信号是这样传递的:校门口引人进来,在小操场十人一队分组,大操场招呼人进检测场地,帐篷口招呼受检者做咽拭子。时间长了,入口和帐篷口的老师形成了默契,招手意思是来人,比十字是报人数,比暂停是封箱,这样的沟通是不是很流畅?

排队的长龙一直在延续,似乎没有尽头,场内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困乏,考验意志的时候终于到了。

1号通道十位,您几位请呐——阿宝竟然扮起了店小二的角色,和小包配合得麻溜地,旁边检测点和现场环境消杀工作人员都会心地笑了。我还是觉得这样的吆喝好像不太适合这个场合,疫病到底是人们忌讳的事情,但是看到在斜坡上等着进场的群众也笑了,看来人们的宽容度还是有的。

在检测中,被智能机困扰的老人们很沮丧,不是扫不上信息采集码,要么就是明明帮他截图了采集码,但是一到跟前就找不到了。好在很多人经历了前几天的分区采样,家里人大多都会陪同老人进场。但毕竟也有落单的老人,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要是老家的社区也要全员核酸检测的话,老爸老妈会不会玩扫码登记?红色褂子的大妈拿着老年机,早早地进来,但是采不上码,她拿的明显是个直板,不是智能机,调查总队的志愿者只好让老人等着,一起排队的人进去了,老人一看就急了,操着方言说这可咋办呀,志愿者安慰了她,终于听明白了,有家里人在后面正排着队呢,不知怎么走散了,志愿者只好取了个凳子,安抚老人坐在大树下,她的情绪这才安稳了下来。十几分钟后,不知道是儿媳妇还是女儿,站在另一个队伍里进来了,心焦地给老太太招手,阿宝让她插了队,这小权力用得很溜。

4

人是个群居属性很强的物种,我们的力量来自合作,在集体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安全感和快乐,这是原始狩猎时候用无数失败取得的认同。疫情当前,政府负责把大家召集起来,医务工作者检测,邮局人员送样,警察维护秩序,城管搭现场,学校老师采集信息,志愿者负责引导……这条流水线上,每个人的节奏是固定的,人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音符,一曲优美的合唱就有了,这是一种集体智慧才有的快乐。考验人类集体合作意识的时候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那些隐匿于冬天的事物

破解不了的道德困境

“爸妈,过年了,来青海玩啊”。

青海冬天有啥可玩的,我心想。我把难题抛给了父母。

“你要是忙,就先别回老家了,我和你爸这都好着呢。哎,这路远的。”妈没回避啥,她知道我想的是啥。

爸接过电话说:“你那儿冬天太冷了,也不好打扰你们。” 顿了下又说,“我有个想法,夏天了我想来看看青海湖。去年你姨一家子自驾青海,每天发视频,看得我眼热的。今年,这腿不如以往了,走得不快了。”

这是腊八时我和父母的对话,对于远离故乡的人和他们的亲人来说,每至年关,都得面临一道选择题。孩子上高中了,我想办个走读,得搬家,离学校近些,我勉强找了个理由。

年三十,单位来电话召开紧急会议。新冠肺炎疫情袭来,这个年不好过了。会上就议定了,大家分组值班,在小区排查,我被排了三个班,真得忙一阵子了。

疫情每天都有新变化,我关注了老家陕西卫健委公众号、华商报和县上的官方微信,每天看了青海又看陕西的,看了陕西的又看青海的,又新增了,都离家不远,县城医院也有收治的了,心里就突突地跳。老人的意识不够高,没人照顾,很成问题。我对大表弟说,今年情况特殊,咱能不能取消走亲戚,过年看望不成,夏忙过后再补上也行么,我们响应下政府的号召呗。表弟在强戒所值班,也脱不开身,一个小时后回话说觉得这个有道理。后来我知道,过年期间,他在所里呆着没出来,隔离了至少三个周期。我把同样的内容,给其他表弟表妹也发了,没有人反对。省内确诊的患者大部分在省城,疫情最集中,交通管制了,姨妈他们也不好出城。

年关走亲戚,老人们就盼着儿女们、孙子们、甥侄们来看哩。这一下子不让走亲戚了,还真是个大变故。年关里,每家待客的时间是基本固定的,爸的宴席备在年初四。童年的记忆,都在年里,大姑家的酸汤面,二姑家的蒸碗子,小姑家的凉拌肉;外婆家的热闹,舅爷家的热络,姑奶家的周到,想起来都亲热,其实大家都很看重这些乡里乡情。

怎么说服父母,我得先做通妈妈的工作。妈同意我的看法,还说村里那谁谁谁,武汉回来的,不敢让乱走么。你看,都能帮着我举证了。之后,爸说,人家也不想来么,语气里透着些失望,又说,蒸好的碗子正月里是吃不完了。几日后,爸发微信说村里也封路了,两户一天,在村口值班呢。

年初五迎完财神,要是往年,这个点儿大家都该动身了。现在,一切归于平静,平静得叫人不适应。看房的事直到正月十五过后才有了实质进展,联系到了几家看了,不是价钱太高,就是位置差。爸打了三次电话问,娃那事儿怎么样了。在父母心里,搬家和上学都是同样的大事。爸教了一辈子书,从不敢耽误孩子们的课。这一辈子搬了三次家,每一次都刻骨铭心。

回与不回,是我们多年来遇到的“道德困境”,在疫情中,这道题暂时解了。但是,答案并不完美,心里不是滋味。

规则对年龄有没有免疫

青海的冬天很冷。戴上单位配发的防护口罩,套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棉手套,套上护膝,算是全副武装吧,在小区门口查验。站了一会儿,冷风和你缠缠绵绵地,舔一下脑门,再舔一下下巴颏,冰块冷敷的感觉。气温直逼零下十几度,风轻易地就击穿了羽绒、羊绒和人造绒,坐下不动感觉冷,站起来动下也无甚差别,一个多小时后,膝盖有些酸,对保安兄弟们有了些同情,他们每天都得这么熬着。还好,我们是两人一组,一小时一换班,每组半日,很快就坚持过去了。

第一次值班保安就叨咕,说9号楼那位大叔,就是不戴口罩,一天还下来好几次,说也不听我们的。我问为啥不戴口罩,是没有口罩吗?不是,保安说,口罩社区给了我们一部分,我们早给他发了,就是不戴,人家说,自己身体刚刚地没事儿,道理就是讲不通。第二次来值班,保安又提起了那位不戴口罩的大叔,说是那天刚好碰到区上的人,当场被执法人员强令戴口罩,不然要处理他,他才默不作声地把口罩从兜里掏出来戴上回家了,再次下楼,一看,又没戴。真是没辙了。

正说着话,一辆出租车下来一老两小,拎着行李奔着小区门口过来了,一看就是外省返回人员。小姑娘主动过来说,我们从昆明回来的,登记下,整整齐齐地在记录本上留了航班号、电话和楼栋门牌号。我看了,是腾冲转机昆明回来的,我告诉他们去社区报到。过了一会儿,这孩子又来了,说我们和出租车司机算是密切接触者吧,应该把出租车号也登记上,我都记着呢。我说,你不是确诊患者,出租车就应该不算,可以不记的。

我在想,孩子们能认认真真地守规矩,大人却往往要寻求个小突破,为啥规则对年龄没有免疫力?就因为规则是大人定的?在疫情期间突破规范的人,放飞了自己,却侵犯了他人的健康自由,法治得从小抓起,这话是没错的。

竟无离别意

学校跟前的房子不少,价钱也不菲。网上浏览了几十家,现场看了两家,还想再看,时间已然不够了,就选定了一家,赶在孩子开学前一周,搬了进去。

三月初,疫情防控等级对于市区来说,降级了,四级响应。日子总归要过,从一个小区搬到另一个小区,毕竟不像平常时候那么简单。现在住的小区住了十年了,人很熟,又值了三次班,和保安也认识。提前和物业公司经理老郭打了招呼,我要搬家了,跟你报告一声,老郭回问,要不要帮忙?可是去新的小区那就费功夫了,城里人见惯了生面孔,平时都是无视的,但是疫情中的生面孔隐藏着侵犯,进小区我们也是小心翼翼地,像猫走路,踩一步,看两步。这第一步,少不了先跟物业打招呼,物业说,我们要报告社区,社区说,我们要请示街道,最终同意了我搬家。车到单元门口,出来一位阿叔,问了声搬家啊,似乎有些诧异,这当口竟然还有人搬家。

真是应了那句穷家值万贯的老话,不搬家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竟置办了这么多宝贝。那些看似碍手碍脚的物件,每件都能派上用处。没几天,就感觉日子有些不趁手。那衣服架子怎么没拿过来,这大衣都挂不住了。那小喷壶咋忘了,我得装酒精呢。那盆君子兰,记得搬回来。油壶落锅台上了,炒菜不方便,记得捎回来。我每次下班,背包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三四天仍是没带完,索性又雇了一辆小双排,来了个二次搬家,这才算利索了。

新家是三居室的房子,单独留一间屋子放杂物。这些东西里,有一类东西是孩子专有的,小学时候的涂鸦,画画班的作品,考试的卷子,得的奖状奖牌,写的小作文,还有体检报告……每一份,都有些故事,对这个家有成长的寓意。看过的故事书、文学书,是我单独留下的。我相信,书是有生命的,不可随意抛弃,我也得让孩子明白这一点。铅笔和画笔尤其多,得有上百枝,能用的都挑了出来。作为一个爱涂鸦的孩子,心情大多在颜色和线条里慢慢地绽放。

年少时经历了两次搬家,第一次是因为爸和叔伯们分家,也没啥可得的,只记得衣柜是唯一的大件,平躺着,木质的,漆着黑色,用架子车拉过去的,其他无非锅碗瓢盆、铺盖卷和冬夏的换洗衣服,一个屋子就全部盛下了。妈妈特意把贴在墙上的奖状小心地揭了下来,在新屋子里又辟了一面墙贴上,这些是我的自信,维护了我童年的全部成长动力。房子是借住村里的公房,有些寄人篱下的感觉,日子过得小心谨慎。父亲在门口砌猪圈的时候,听见隔壁人家说为啥让他们住进来,爸气不过,撂下铁锹,和人家理论了几句。第二次搬家是三四年后,我们家也新批了庄廓,盖大瓦房,在村子十字路口,占了个最中心的位置,很显眼,搬家就显得很红火,有向上走的意思。

我自己真正拿到房产证是在工作后七八年,这一转眼,也轮到自己搬家了,同学老杨听闻,说你们城里人搬个家,就跟买菜一样的,拉上就走了。我想了想,也是,为啥没有离别意呢?

河边有苗圃,花木暂存在大坑里,随时都要走的样子,根子不能扎稳,不然还得痛第二次。我是老一些的秦柳,根不好扎了;孩子是丁香小苗,好活,开花就在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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