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棵树
对于一棵树,
我们需要把它抱得更紧,
紧紧地抱着它。
连它的风,鸟巢,
连它的繁茂和无言的苦痛,
抱在怀里,融入骨头。
对于一棵树,
也许更适合将它剥开,
剥开树皮和树干,
露出它的年轮,然后住进去。
我们听它的雷,喝它的露水,
数陨落的星星,和它一起
闪着隐约的电光。
当然,
我们也可以把树推向更远,
让它回到山上,路旁和池塘,
或者淹没在林子里,
或者继续它的自由自在的孤单。
我们用惯常的漠然,锋利的斧子
逼迫,将它们赶到视线之外,
不再看见。
其实,对于一棵树,
最好只是远远地注视着它。
由它远,由它近,由它向上,
由它向下,它的枝头盖过屋脊,
它落下的果子敲打着瓦片,
它接过天上的雨水,又重新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