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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乱永宁河》第二十五章

来源:作者:王孝荣时间:2016-06-23热度:0

第二十五章   追杀与掩护

岳桂惊喜交集加快了脚步很快就上了楼进了房间。她急急地呼喊:“快为我捡几件衣服,你也一样,”待夏莲走近时她又低声催道:“你的衣物用闺门旦戏衣包了,我的衣物用皇后皇妃戏衣包了,我们快离开刘府!——别问是啥原因,离开了刘府再告诉你!”

她俩急急地走到大门口,一个门卫关切地问:“三姨太,这么快就还回戏装啦?”三姨太忙回答:“是噢。剧团催着要,说是今晚演出要急着用哩!也是恼火!借时不说现在放炮,我来来去去就要跑四趟,真要累死我了!”另一个门卫听了如是说也十分关切:“那——,再急也得走稳点,千万别摔着啦。”院内经过大门口的一个丫环见了也自言自语起来“人家三姨太待人真好,人缘也真好。看看连门卫一都会关心她。”她想自己也应该有所表示,于是也就补上一句:“三姨太,慢慢儿走啊——!”

那岳桂连声谢谢却更加快了步履头也不回径直向前赶路。伴在一旁的夏莲回过脸嘀咕了一句“人家急你们尽多事”便伴在岳桂身旁急急地向前赶了。待到连接横街子的那端被一个头包白帕膀挎着竹篮的女人迎住了。她俩都吓了一跳。“别怕,我是玉秀妹。”她俩仔细打量了,那女人虽然一脸土灰,但一对眼睛依旧那样水灵,她俩终于认出来了。

陶玉秀走近岳桂几乎头碰头:“一直往前走别大声说话。呃,在刘家你探明了啥问题,快择关键的悄声告诉我,脚下不要停步,——啊,夏莲,你把衣物交给我,你快往前头赶,告诉罗伯就说我说的请他快去把我姐叫到罗家来有急事,一刻也不能耽误!”待看到夏莲一阵小跑过去了她又回过脸:“快悄声说吧。”

岳桂择其关键的说道:“曹家养了近百名日本特务,说是古镇卫队的顾问团的。他们一出招就是搞大型活动,阴谋消灭本地共产党的抗日力量和乡民中的爱国志士,扫清障碍,迎接在南洋的日军打进我国西南三省打到古镇,与东线日军夹击抗日军民,灭亡中国。嗯,就这些。”末了她疑惑地睁大了眼睛:“可我从来没看见有日本人在街上出现啊?”

“探明的是极为重要的情报。你真了不起!”陶玉秀由衷地赞扬她,另加了解释:“那些日本特务化妆成了曹府的兵痞或便衣,多半是这样了。要不,怎么到处可见兵痞、便衣却不见一个日本人呢?”她稍一思索又严峻地说:“嗯,我说,曹贼已觉察你是在探秘,他绝对要杀人灭口。刘老爷也会摸清你的恋情,也不会放过俊生!同样也不会放过香梅,因为他知道香梅说假话为你们打掩护了。所以你们四人由我带出古镇赶快隐敝起来。要快!”

一上罗家小楼陶玉秀就对罗子敬说:“子敬哥,时间紧迫,来不及商量了,你赶快通知俊生哥和香梅哥立马到字画店更衣与岳桂夏莲一道由我把他们带出古镇交肖三儿哥带到安全的地方隐敝起来。然后你去广场按你拟定的原计划行事。我的建议行不?”

“行!我这就去。”罗子敬说罢对陶玉秀微微一笑便风一似地奔了出去。

就在此时玉芬气喘吁吁地上了楼。屋前屋后到处找玉秀妹:“玉秀玉秀,在哪?快出来!”

“看你,风风火火的!”陶玉秀一把抓住了玉芬的一只膀子:“我这不在这里吗?”

“哎呀呀!化妆成了乡下大娘,哪个能一下就认得出来嘛——!”她端祥一下急急地问:“有啥要紧事了?”然后还打趣道:“司令官先生,啊女士!”

“别逗了,没时间了!”陶玉秀严肃地说;“你快化妆成我这模样去水井沟广场唱道;‘卖桂花喽——!月月桂,月月桂,置于枕边香香睡!’然后你去缠住刘老爷:‘买些月月桂给二姨太三姨太吧,让她们置于枕边香香睡!’。憨包儿姐,不是你害羞的时候啊!这次呀,你哪能有时间害羞啊,是在掩护我带他们离开古镇。记住,你和子敬哥他们要尽量拖延时间哟!”

玉芬应道:“知道了!”就迅速化了妆更了衣挎了竹篮卷起一阵风奔了出去。

夏莲啧啧连声树起了大姆指:“了不得了不得!你真是个英明的女司令!”

陶玉秀微微一笑谦逊地说:“哪里哪里!我看起来像指挥了一回。但实质上我们是按原计划行事罢了。刚才我知道得多些早些,也是子敬哥事先分派我的。——啊,你看二位先生到了,你俩没时间现在亲热哟!快化妆与更衣啊!”

俊生只与岳桂抱了一下,就同香梅一起化妆了。岳桂和夏莲也一齐动手,很快化妆好了,小楼上一下就出现了两个渔夫三个渔妇。罗伯上楼千叮嘱万叮嘱,他们一抱拳就下楼隐没在店门外了。

    

水井沟广场此刻展现了另一幕。

曹团长自岳桂离开后他越想越不对头。他不得不向刘老爷摊牌了:“我总是觉得岳桂突然出现确系有很大的问题……”刘老爷打断他:“你疑神疑鬼。她一个纤弱的女子能干个啥名堂?再说了她满脑子都是戏,还会整出你们那些复杂的事儿来?”说着摆了摆头,心里直骂那曹某“真是得了神经病!”。

“这有啥奇怪?”曹团长有些急了。“我家三姨太比你家岳桂还要柔弱,还成天泡在泪水里,人家都说她是‘伤感美人儿’,一到天黑若无人陪伴半步也不敢离开房门。可哪曾想她竟敢在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摸进原二姨太曾经住过的多少人都说阴气极重的西厢房偷看偷听我们。我还来不及处罚她就被日本人勒死抛尸永宁河岸了!”

“真的?”刘老爷半信半疑:“啥时候的事儿啊?我就咋个不知道啊?”

“那是三天前的那晚发生的呀。”曹团长十分奇怪:“你家人可能都知道了。咋就没告诉你呢?啊,你也外出才回来没有多久噢。”他不等他说话就急着说:“比如她与俊生的事不也是瞒着你吗?据说经香梅一搅和你竟以为她只与香梅切磋戏艺了。”

“这些你都知道?”刘老爷惊愕了:“你咋就尽都会知道?”

“所以我那些人都不是白养的,也不能不养哇!”曹某以为为顾问团提供给养已获得了可靠依据,更为戳穿岳桂的图谋酿成了“水到渠成”之势。他于是趁热打铁:“据我分析,她已将这里的秘密捅了出去,现在正在向外逃窜。我与你去到大门口就一目了然了。我也正好要吩咐手下追踪哩!”

“那好,看看去!”他就伸出一只手示意曹团长先行。

一到大门口一问听说三姨太急急外出还戏服了他便知道大事不妙。

曹团长在赵副官耳畔低语了几句,赵副官跑步赶到广场东边找到了四个便衣又是几句嘀咕然后返回到曹团长身边。

那四个便衣正欲奔跑追踪却恰恰撞倒了卖浑水粑和卖油炸粑的两个小孩,那浑水粑和油炸粑撒了一地。那两个小孩冲上去死命扭住为首的两人不放,又哭又闹,无可开交。四个卖纤担的大汉立即赶过来把那四个便衣抓住,要他们赔偿,并要他们赔礼道歉。看那架势半响也不会放那四个便衣离去。

就在东边闹腾的时刻北边也轰闹起来。先是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声唱道:“卖桂花喽——!月月桂,月月桂,置于枕边香香睡——!……”接着又听到她的恳求声:“刘老爷!买些月月桂给二姨太和三姨太吧,以好置于枕边香香睡噢——!……”

“妈的,我和你香香睡!”刘老爷正在对他的管家低声下达指令,被卖桂花的一搅竟没了头绪,于是粗口大骂。

这下可让卖桂花的女人抓住了把柄大闹起来。她反复怒吼道:“你个老色狼!咋个就骂我了?有钱人就如此欺负人!”然后向围观的人求助:“各位乡邻,大家评评理吧!”那围观的乡邻倏然七嘴八舌指责起刘某来。刘某一时也下不了台。那诡诈的管家一看不好就偷偷退出人圈儿去了。

赵副官赶到东边忙掏出几个铜板做了赔付还满面堆笑赔不是,渐渐才平息了下来。为了赶时间他吩咐他们赶快回去乘马追踪。

北边人群此时也渐渐散去。只见几个家丁紧绷着脸一股风似的往南边奔去。

陶玉秀一行五人化装成两个后腰悬挂竹巴篓的渔夫和三个协助捕鱼的渔妇。离开了罗家穿过鸡市上小巷、猪市坝、渔塘坎来到小学那道陡坡上。这道陡坡左边是小学的围墙,右边是‘四美同’酱油铺大晒场的围墙都高丈许。夹于中间的是大石板路,两人手拉着手另一只手可以触到两边的围墙。若有人咳一声经了围墙的反射会比原来响亮十倍之多。

“我有点怕。”岳桂不禁颤声说了一句,立即传来似大瓦缸内发出的低沉粗犷扭曲形变了的声音。直把夏莲吓得用双掌蒙住了两只耳朵。陶玉秀急忙回头用食指压于两片嘴唇间然后再用手向后招了招示意大伙悄然紧紧跟上。这陡石梯坡度不下于三十度,长约一华里,他们好不容易才下完了夹壁狭长的通道。

他们从文庙旁迅速穿过顺河街口跳下一个陡坎来到了观音阁小溪。沿小溪顺流而下的小路从一长排瓦屋后门的屋檐下经过,中等个子的女人一不小心也会被瓦桷触碰了头发,高大的男人稍不小心就常常会被划破脖子或撕破膀袖。小路右边是屋后的小排水沟左边是孱孱的溪水,虽有稀稀落落的柳树阻隔但依然随时都有可能跌入溪中。他们猫着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完还不足两华里的溪边小路。来到开阔地,那里在两道堡坎间是一排宽约两丈的三十级石梯。这是镇上大部分人挑水饮用的水码头。此刻除了两名打水担于肩上的小男孩以外并无其他人。大桥上虽然能够俯视这片空地却桥上栏杆边无一人影。从水码头向小溪中伸出一大块颇宽的石板,那是陶玉秀姐妹提水生豆芽用的。她抬头向右侧上方她家的位置仅只瞄了一眼就一招手引领大伙疾速通过了那片令人心快崩出来的空地。

来到了大石桥下他们才松了一口气。陶玉秀轻声说:“一会我们要横过瀑布,那里水不急,水底的石头经常年累月众人踩磨已无青苔了,大家只要踩实了脚步再一步一步地稳稳走就不会有滑倒的可能。关键是大石桥上与落阳桥到新桥的路上可能会有人张望,所以女人要走稳,男人要时不时从水中捞上鱼还要装进腰间的竹篓里。不是要你俩真抓鱼而是要演戏那样啊。——听好了吧?”他们稍事休息又开始了艰难的行程。

他们沿右边的石坎和沙地绕了好大一个弯才到了那近十丈宽的似漂白布样的宽瀑布前。果然大石桥上有两个带小孩的老头在向这边观望,后面跟随过来了两位老太太。落阳桥至新桥之间的大路上有两个扛桷子的青年将桷子分匀扎成‘人’字形,头置于正中用肩扛了急急地往前奔走,一个老头背了背篓紧紧地跟随在后面,那老头偶尔转头向这边望望。可以判定这两边出现的都不是追踪他们的人。于是他们放心地在瀑布上走着。三个女人真的走得极稳,两个男人走几步偶尔抓鱼往竹篓里放,显得自然与逼真。他们很快越过了宽瀑布。走进了芦苇丛里,穿过几根田埂就到了新桥下面。

他们踩过一小块沙地又穿过几丈宽的草地迅速钻进凤尾竹梢搭在左边高高的田埂上构成的荫蔽的绿色通道。那两岸的凤尾竹堤把小溪变成翠竹荫蔽下的“阴河”。左边的凤尾竹整整齐齐地覆盖于左边的半人高的田埂上,构成的通道足有一人高。俊生和香梅穿行其间也不必勾腰。地上长满了厚厚的巴地草,踏上去犹如踏着厚厚的地毯那样的舒畅。他们这才轻快地往前走。就在此刻,十余丈开外的马路上骤然响起了杂乱的马蹄声。陶玉秀示意大伙蹲下,她用手轻轻拨开竹叶从一条小缝向外张望,她发现自己正面对着斑竹嘴那段马路。有两匹马一折身返回镇上,另外两匹马分列马路两侧,两个壮汉跳下马正在搜查来往行人。大伙庆幸自己已进入绿色荫蔽通道得以安全隐蔽,不然会发生多大的危险。古镇到大湾头码头约五华里,据陶玉秀估计这弯弯曲曲的通道可能多出两华里。

他们终于到了大湾头码头旁的大沙地旁。陶玉秀拨开竹丛露出头用竹叶在嘴里学了一声鸟叫,竹堤前面不远处的打渔船回了一声鸟叫便轻轻地划了过来。近了陶玉秀一看是一个粗壮的大辫子女人被吓了一跳。那女人急忙说:“别怕,我是肖三哥的‘翠翠’。快上船,肖三儿哥在对岸等。他说他露脸接你们目标太大,就叫我来接了。”陶玉秀仔细看了看船认出是肖三哥的就向后一招手大家一都上了船。那粗壮的女人轻轻地划着桨,小船悄悄地行进犹如漂在水上的一片竹叶。一行人迅速下了船在干沙地上踩出了一串深深的足印。那粗壮的女人拖了一大挎半蔫的凤尾竹梢像是拖回家当柴烧。待竹梢拖过那一长串足迹却化成了竹叶竹枝划过的痕迹。

一进入芦苇丛肖三儿便迎了上来,示意大家别说话他带着他们钻进了竹林。这是永宁河的细小支流,河床几乎快被鹅卵石和细沙填满了,水浅只没过足背。两岸的浓密的凤尾竹缝合在一起仿佛给这条支流加了阴郁的蓬盖,两岸几乎看不到河床上的一切物件。他们刚一进入河床就听见从大湾头码头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他们都明白追踪的马队已到了永宁河岸。他们加快了步伐在河床上跌跌撞撞行走起来,很快就到了中坝东北端的尾角上了。肖三儿把各位扶上船后将小船推出一丈多远,自己却将撑杆儿一点纵身一跃腾空飞行了一丈多远稳稳地落到船头的甲板上。大家先是一声惊呼后是一声赞叹。肖三儿将竹篙平稳放到那船体的一侧然后双手把住两片桨用劲地顺流划起来,一刹那,小船似箭一样在碧波上飞行,两岸的凤尾竹在眼前一掠纷纷向脑后退了过去……

“‘大黄桶’嫂,煮碗三鲜面来!”一个一头汗水一身泥的村妇轻声叫了一句。

“啥子‘大黄桶’嫂啊?我姓马,马大嫂都叫不来嗦?”她佯装生气,待转头一看便惊叫起来:“哎呀!”陶玉秀用食指往唇片上一压急忙制止了她。她丢了锅里的活计把陶玉秀拉进卧室按坐在床头:“我给你打水来你好好梳洗打扮,要和往日一样的漂亮。”一边打水一边叫:“‘干豇豆儿’!你快去把锅里照倒起!”

一碗香喷喷的三鲜面下肚陶玉秀的面色红润起来,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大黄桶”又走了过来夸耀道:“看看!多俏丽噢,咋个看都看不够!我要是男人,我非把你弄到手不可!”说罢独自己笑了起来。因了感染陶玉秀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笑声未停从大州驿古老的小街得得得冲出四匹马,上了公路就分头向两个方向追了出去。没过多久一都返回来了,四个大汉对视着摆了摆头然后又分立于通往乡间小路的四个路口。

“龟儿子又在追杀哪路英雄了?”“大黄桶”问了一句,还透着十分的担心。

陶玉秀没有作答只缓缓闭合上了眼睛。

“大黄桶”注意到了这个微妙的表情也微微摇晃了一下头意味深长地说:“我说呀,这是‘截蛇儿’(蚯蚓)与天龙斗,叫它八辈子也别想斗赢!——你说是不?”

她说完眼睛盯住陶玉秀拌了个鬼脸,引得陶玉秀伴和着她格格格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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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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