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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乱永宁河》第二十六章

来源:作者:王孝荣时间:2016-06-29热度:0

第二十六章   初次排练

随着古镇形势的复杂化斗争的尖锐化,古镇党支部委员会领导成员作了适当的调整。原组织委员贾博佳(贾三叔)为了更好隐蔽担负更艰巨的任务就暂不担任组织委员职务以减少开会与外出活动时间;组织委员由人际关系好有条件接触各界人士的易剑锋担任;由已成熟起来初步积累了广泛深入宣传发动群众的经验的陶玉秀担任宣教委员。并召开了新建的支部委员会,通过决议把支委会的工作重点放在组织力量阻止卖国势力筹集资金购置枪支弹药与组建古镇卫队;同时继续通过各种有效形式再广泛深入地发动群众警惕并揭露曹贼一伙的卖国阴谋。

这天早上罗子敬拍了一下陶玉秀的肩膀深情地说:“这一下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你将更辛苦也更危险了!”

陶玉秀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天真而又柔情地说:“在党了,我成长起来了。尤其是跟着你我学到了许多。只要有了你、易大哥、贾三叔和镇上许多爱国乡邻的支持,再苦再累再危险我都不怕!”她眨眨眼把头偎在他的胸前撒起娇来:“只是我非但没经验,况且水平又很低,有点怕做不好。您一定要帮扶我哟!还有就是,就是当我闲下来了,唔,闲下来了……闲下来了……哎呀!干脆说吧,我想你的时候您就要伴在我的身边啊——!”说到此处她忽然站直了两只水淋淋的眼睛盯着他看,观察他有何表情。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罗子敬温和而又亲切地说:“岂止是‘帮扶’,简直就等于自己在做,啊,不,比自己做还要卖力噢!至于,至于,哎——,”他也不禁语塞起来,面上也微微泛红。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很快稳定了自己,略带羞色,两眼脉脉含情地看着她的脸:“至于,啊,我也干脆说吧,当你想我或需要我的时候,也是我想你需要你的时候,那我俩就紧密相伴,相依相偎,形影不离!”说到此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揽她过来紧紧地搂进怀里,热烈地连连狂吻她那乌黑的刘海、那苹果色的脸蛋、那滚烫的无须抹红而自然红的嘴唇。

陶玉秀依偎得更紧了。他俩已完全沉浸在幸福与甜蜜的海洋之中了。此刻除了静默还是静默……

傍晚上灯时分陶玉秀早早吃过晚饭就跑到字画店坐到一幅《杨家将饮恨金沙滩》的绘画旁边,盯着手中的演员表思忖开了:这出文明新戏《回家来看看父母亲》,反映西南一个八口之家爱国抗日前仆后继不怕牺牲的壮烈事绩。戏中角色有:父母亲,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弟三弟妹,某部营长,某乡乡长以及群众若干人。原定大哥由俊生饰演,大嫂由香梅饰演。现在他们两人都已外出隐蔽了,才改由郝银泰和韩二姐分别饰演大哥与大嫂。剧本下发都近半月了,角色调换却才前几天的事。眼看离中秋节仅只十二天了,到时他俩会不会因为比较生疏而导致演砸啊?那——,黎志高和玉芬姐饰演二哥二嫂、子敬哥和自己饰演三弟三弟妹、游志贵和李晓兰饰演父母、易大哥饰演某部营长、郭大哥饰演某乡乡长以及万大哥、钱大哥、白大哥、石大哥等饰演群众一都不会有问题。她好像安慰自己,自己也就放下心来了。她微微笑了笑又想起今日白天去通知他们晚上到小学礼堂进行全剧排练时最后对他们说的话:“今晚上灯时分在字画店约齐了再一起到小学排练,千万不要一个人‘放单线’啊!近来古镇开始有些乱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啦!不要忘记了几天前曹家和刘家发生的事,还有当年我被掳到黎家的事!”“我好像母亲嘱咐儿女一般!”自己也不觉自嘲起来。

最先到的是黎志高和玉芬姐。接着陆续一都到齐了。他们汇合一齐向小学进发。

当他们穿过鸡市上小巷到达猪市坝那一瞬间仿佛看见前面有一群黑影闪过一下就消失了。当他们来到猪市坝一角与后街口相邻的地方听到四周屋瓦上一阵阵沙沙的响声。他们来到渔塘坎时那屋瓦的沙沙声更响了,并且感到有些沙样的东西劈头盖脑地撒了下来。快到小学的校门前,更觉到一些沉沉的雹似的东西密集地直打到大伙的前胸、后背与腿脚上,用电筒一照,只见地面上到处是纸片与沙子,还有一些只暴开一半还残留一半的纸包沙团。

陶玉秀、罗子敬和易大哥一碰视线不约而同地说:“是哪帮子坏蛋?怎么就知道我们会来小学排练?”罗子敬说:“先别理他!我们自己排练我们的。”易大哥也说:“快进校门吧!”他们飞速进了校门踏上了被那方柱上四方玻璃路灯照亮的通向大礼堂的大道。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头张望,只见校门外黑影闪了闪却并没人进来,但那投掷进来的纸包沙团比起先前的来更多更大更沉了。

那《抗日立功回家看望双亲》的新戏是小型歌剧。剧已演了好一阵了,接下来是陶玉秀与罗子敬饰演三儿三媳(未婚)上场。陶玉秀一甩长辫子用手抚于胸前两眼平视着前方深情地演唱《古镇,我美好的故乡》:

    “巍巍的插旗山,滔滔的永宁河;

    仙桃般大中坝,都市般古街道;

    四宫一庙古文化,还有龙华小南海。

    蔡锷将军来休整,留下护国壮诗篇。

    人杰地灵物产丰,生我养我好故乡。

    岂容日寇来进犯,誓死捍卫您尊严!

    英雄儿女齐上阵,抗日全胜谱新篇!”

饰演三儿子的罗子敬跑步上前,携了未婚妻的手与她合唱副歌:     

“岂容日寇来进犯,誓死捍卫您尊严!

    英雄儿女齐上阵,抗日全胜谱新篇!

    ——谱新篇!”                               ”

三儿热情地对未婚妻说:“我也新写了一首歌《爱国青年团结起来》,请随我一起唱。

他于是唱道:

    “生我养我的是中华,

    生我养我的是故乡,

    生我养我的是父老乡亲。

——爱国青年团结起来,扛枪上前线打豺狼!

    爱国青年团结起来,留在家乡揭露汉奸卖国贼!

    爱国青年团结起来,保国保家保圣神的土地!

    爱国青年团结起来,建设新国家建设更加美好的家园!

歌声刚停,大礼堂门外踊进一伙陌生人。吵闹着要看排练。郝银泰已演完了前半场的戏正站在大礼堂大门边品赏陶玉秀与罗子敬演唱,见了这伙闯进来的人便急忙上前阻止。领头的壮汉用手一推险些把没提防的郝银泰推倒在地。

“你们是些什么人?怎么就擅自闯入排练场地?”郝银泰十分气恼:“为啥还这么野蛮?”

那壮汉喝问道:“谁是负责人?”

排练中的人员一都愤怒地看着他不肯告诉他。唯郝银泰走到他的跟前冷冷地问:“这有必要吗?”还戏弄地补上一句:“你是来学戏?来求师?来拜帅?来做我们的徒子徒孙儿?”

“你怎么敢这样与我说话?”那大汉并不生气,只反唇相讥:“你怎么看也不过是个跑龙套的,还是一边儿歇着去吧!”

“就算我是跑龙套的哈。”郝银泰对他的来路似乎猜出了几分,也并不生气,只想一再戏弄他:“你呢,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你连跑龙套的都不如,多半呀,多半是从那不见天日的阴沟里爬出来的……”

陶玉秀怕无端地扩大事态,早已停止了歌唱勇敢地站了出来。“我。我是负责人。先生有何贵干?”

那大汉只瞄了她一眼就斜睨着不肯正眼看她:“你?不会吧?”在他看来,眼前站立着的只是一个黄毛丫头,还能统领着一班人排练演戏?他就这样轻蔑地说了:“你!你懂什么?你会什么?你算什么?竟敢这样轻率地跳了出来,负责人也是你随意冒冲的吗?”

“我是负责人。”陶玉秀严肃地重申:“我就是这里的负责人。请问先生有何赐教?”

“你!”那大汉绕着她旋了一大弧线眼睛一斜十分轻蔑地问:“你?”

“我。”陶玉秀显出漫不经意的神情:“是我!至少现在是!”她此刻对来者的身份已猜出个十之不离八,在嘴角上已挂上了一丝轻蔑的冷笑,却依然佯装糊涂:“老实说我们排、演现代新戏尚属初次尝试,简直就是外行。先生,想必你是行家,就请你指点指点吧!”

“不客气。”那壮汉得意之际不禁迈了两步方步,可在陶玉秀看来却少不了是“日本佬踏木履——走的鸭子步”。

那大汉未能读懂她的目光,依然那样的得意:“不客气!不过,下面我就要品头论足了啊!虽然我们没有看完全剧却也是看了约一半了吧,就这一半而言,结构松散,艺术水平低下,歌词平庸,演唱技巧低劣,至于主题嘛我一半是看到一半是猜测,那可是含混、荒诞……啊我一点也不敢恭维!这样说,会让小姐你多心了吧?呵——?”他头向上一抬眼神往上一跳竟然挑衅起来。

“这只是你作为‘行家’的一个方面的看法啊。”说到此她走到几位观看演出的街坊和同学跟前:“还是让这些观众说说观感吧。”

一位街坊说:“团结抗日,这戏好得很!”又一位街坊说:“挽救民族危亡,保家卫国!人人赞颂!”有一位同学说:“父母送儿上战场,妻子送郎打东洋!大快人心!”他还高呼了一句口号:“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另一个同学很激动地说:“我们都是爱国的热血青年,我们就要像那歌词中唱的那样,团结起来抗击日寇严惩汉奸!保家卫国建立独立、繁荣、富强的新中国!”还有一位同学理直气壮地走到那壮汉面前朗声道:“我们是站在中华民族的正确立场上,才无愧地说‘这戏好得很’!只有那丧心病狂的日本侵略军才会说这戏不好。你难道就是这种东西?”

陶玉秀走到那壮汉面前理直气壮地说:“先生,你都听到了吧?可见这出戏的主题正确而又鲜明,人物鲜活,歌词壮美,中华儿女抗日情节悲壮惨烈可歌可泣。本戏给予敌人沉重打击!给予民众无限激励与鼓舞!虽然本剧还有需要改进与完善的地方,却能博得广大民众的喜爱。”

这一回轮到陶玉秀得意地绕那壮汉大半个弧线了:“你不觉得只有敌人,就是那些日寇敌特汉奸走狗卖国贼看了才会胆战心惊精神崩溃吗?就是这些敌人也只有这些敌人,即这些日寇敌特汉奸走狗卖国贼,才竭力阻止这本剧的诞生,反对这本剧的演出,干挠这本戏的排练,他们妄图趁这本剧在成长期就掐灭于禾苗状态。——不过,他们想归想,但历史辩证法是无情的!一切违背事物发展规律的企图都是徒劳的!——先生,你说是也不是呀?”

那壮汉起初目瞪口呆无言一对,但一瞬间又变得异常镇定:“也许是吧。我是想说,我们合作演出必然成功!”

“合作演出!”陶玉秀佯装极度惊诧与狐疑:“你们是哪一家?我们又是哪一家?你们演的哪一出?我们又演的哪一出啊?——再说,你们太面生了!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说未免太荒唐了吗?”

“至于说‘面生’,你们中国有一句话说……”那壮汉似乎觉到说溜了嘴,竟然神经错乱,突然语塞。

“话说,话说,有一句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嘛’。”瘦削而又略显理智的先生边打断他边走出人群:“只要我们合作,必定成功!”

那壮汉得救似地连连说道:“是的!是的!”

这一窘态引动大家嘲笑不止。陶玉秀用手轻抹了一下唇片止住笑打趣道:“你们几位先生,很对很对!我们中国有一句俗话说得是好‘一回生二回熟’嘛;那——,你们日本国也应该有一句话说得好吧?对吧?呵——?哈哈……!”

她笑得过于响亮,以致那一伙人站在哪里一都被震慑得有些发颤,半响没能说出话来。

那个瘦削而略显理智的先生讪讪道:“真逗!那来什么日本国呀?我们与你们一样都是中国人噢!”

“咋就从来没见过你们哟?”陶玉秀顶上了。

“我们都是新来乍到啊!”那壮汉也急忙补上这一句。

“诸位在哪里发财啊?”陶玉秀又逼上一句。

“我是老板的经纪人。唔——”那瘦削而又略显理智的先生看看那几个人佯装经了一会才分辨认出来:“那个是经商的,那个是码头扛包的,那个是给人当差的,还有……”

陶玉秀马上打断他:“原来你们都是些‘杂把儿’(杂牌)货!说来也真正古怪!咋就都能拼到一起演戏了呢?你们真是多面多具、多技多俩噢!你们打算啥时候演出呀?”她不肯放松,连珠炮似地发问:“是啥形式?歌剧?话剧?舞剧?是啥主题呢?是爱国?还是卖国?是歌颂正义?还是宣扬邪恶?是歌颂民簇解放战争呢?还是鼓吹侵略战争呢!先生您能不能一一作答,并稍稍展示一下呢?……”

“时间可以告诉你们,中秋节。”那瘦削而又略显理智的先生回答,似乎比较认真。

“我们早就安排中秋演出了。你们是否与我们发生冲突了?”陶玉秀也显得认真起来。

那瘦削而又略显理智的先生逼上一句:“你们要嘛放弃,要嘛与我们合演。”

“为啥?”陶玉秀也紧紧顶上一句:“难道我们就不能独家上演了吗?!”

“说得对。你们无权独家演出!”那瘦削而又略显理智的先生似领了上方宝剑样地得意:“因为我们得到乡长批准了!”

“就乡长一人批准?”陶玉秀戏谑道:“还有曹团长也批准了吧?或许就以曹团长的意见为主吧?要不就是他背后的啥人给了你们‘上方宝剑’了?”

“这,这,这……从何说起?”那瘦削而又理智的人也不禁显得有些慌乱。

那壮汉一看讨不到便宜心里早就打算偃旗息鼓了:“走吧,走吧。别再与他们废话了”他又转头向陶玉秀示威:“到时有你好看的!”

“谢谢提醒!”陶玉秀不甘示弱。“看就看!没听说‘截蛇儿’(蚯蚓)还能斗过天龙!”她突然忆起马大嫂“大黄桶”的话随口就放了出来。她也因此感到洋洋自得。

好像特意配合陶玉秀一样住校的二十余名学生都聚集一起齐声喝唱道:“一二三,三二一,校外的滚出去!……”

那瘦削而又理智的人闷了许久突然似抓住了什么把凭,冷笑一声责问道:“他们与我们都已是成年人了,难道还是小学生?”

“他们是,愿来是!你们呀,却从来都不是!”学生们理直气壮地齐声说。说罢爆发出一阵戏谑的哄然大笑。

“其实,同学们说得很对。”随着说话声校长走到学生们的前面:“本校已创建上百年了。别说是她们,就是直到古镇现时八、九十岁的老人,一都是一届一届地从本校毕业的学生。唯独你们,你们这些外来人,才是校外的,这已属毋庸置疑。”

同学们一听这话重新把那《驱逐歌》唱得更响:“一二三,三二一,校外的滚出去!”还特别加了几句:“不出去,狗屎夹夹来夹出去!”

那壮汉一摆头向同伙丢了个眼色,那伙人像见了猎人的野兽样慌不迭地逃跑了。

陶玉秀等坚持排练了一遍,当晚很晚了才回家。

一连好几晚他们去小学排练沿途都遭到无穷无尽的沙包的袭击。那群身份不明的人却没敢再出现。为了保证参演人员的安全,党支部通知他们将排练场地改在豆豆市旁的“万寿宫”。

   (小说结构严密,前面情节与后面情节,或渐进,或铺垫,或反衬,或有利于人物形象有立体感,为了阅读方便,请依次全文连载)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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